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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他的厚底軍靴踩碎了枯葉,沙沙作響。
坐擁三藩王國,他儼然就是殺伐果斷的君王,不退,不憫,睜眼是血,閉眼是無邊無界,蛛網一樣延展的夢魘,操戈的手掌從來沒有發過憷,抱著她的臂彎卻會抖。英雄冢,黃土蓋臉,就這樣把自己埋了,褚蓮一笑,當真傾國啊。他有時一閉眼,困在三藩穆氏掌位人的高座上,依然會懷念十三歲那年烏煙瘴氣的地下賭場,他發狠剁了一根手指頭,瘦弱的女孩抱著他哭,瑟縮在他身邊,每一滴眼淚,完完全全地為他流。那時,溪口張氏仍然風光無限,褚家屏障高舉,爭一個小姑娘的心,他可以公平角逐,而不是現在,他做再多,永遠爭不過一個死人。爭不過,一個死人。
他們都說穆先生不怒自威,輕輕一跺腳,三藩地下城都要抖三抖。那是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穆楓溫柔可善的一面,他也會說,綿綿不斷的情話。
初成婚時,褚蓮抱著他的手臂哭泣,吻那半截斷指,眼淚漫過薄紗,新婚的太太哭的花了紅妝。他揉她頭髮,粗糙的指腹輕輕摩挲新婦的臉,他笑:
阿季阿季,早斷了空了,你親它它也感受不到呀——不如,不如親我有骨有肉的臉——
噯——
那時,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柳老的光陰再甜再膩,也膩不過新婚的——如膠似漆呀。
軍靴踩過門檻。穆先生總是帶著滿路風塵,進了內室,墨色的瞳仁裡依然掩蓋不住戾氣與憔悴。
端茶遞水的小丫頭見他進來,差點摔了水杯:
穆……穆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 第8章 教父(8)
妍妍翻了個身,才兩歲的娃娃,肉鼓鼓的像只胖包子,一臉的嬰兒肥,還帶著滿身的奶香味兒。
他放輕了腳步,走近,臉上掛著慈父的微笑。
平時再嚴肅的人,見了這樣的場景,百鍊鋼都早已化成了濃濃柔情。
褚蓮睡在妍妍邊上,抿著唇,眉眼精緻,面板膩的像細瓷,映著午後微醺的陽光,像一枚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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