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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我一個人立在那裡。
父親疲憊的閉上眼睛,復又睜開。我有些不安的喚了一聲,“爸爸。”他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撫了撫我的頭髮,悵然一笑,“都長這麼大的姑娘了。”
一句話,引得我的心裡直髮酸,淚水一下子湧了上來。淚眼朦朧間,我看見了父親鬢角邊一莖一莖的白髮。印象中,父親總是如山一般,堅硬、固執、強勢。曾經多少次暗自腹誹他的命令;曾經多少次頂撞的他暴跳如雷;曾經多少次埋怨他疏忽母親,疏忽我;曾經多少次不諒解他的無情,他的決絕。卻從來沒有想過我如山一般的父親也會疲憊,也會蒼老,也會惆悵女兒的長大,也會不捨孩子的離開。
我喃喃的道,“爸爸,對不起。”道歉,不是為了我選擇了一個不為世人所看好的男人;也不是為了我所作所為會給家族帶來的影響;這只是一個倔犟的女兒對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的父親最深的歉意。
“把淚擦了。路你已經給自己選了,那就要好好的走下去。”這是父親在我婚前給我的唯一一句教誨。我謹記在心。
辭了父親出來,福媽正在走廊上,等著引我去見母親。我挽著她往前走。小偏廳門口,母親似乎結束了跟莊恆的談話,兩人正一起站在那裡。我迎上前去,隱隱的聽見母親道,“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麼,以後還會有什麼變故,都請你念在我們的面子上,多包涵罷。”我納悶的甩了甩頭,是我聽錯了嗎?片刻近得他們身前,莊恆看到我,笑得釋懷。我也回他甜甜的一笑。他過來牽了我的手,坦然向母親道,“您過慮了。”
我不解的追問,“過慮什麼?”只見他與母親相視一眼,颳了刮我的鼻子道,“伯母怕我以後欺負你呢。”我噘噘嘴,避到母親身邊:“你敢!”
在一片笑聲中,母親握了我的手。“以後成了家,到了國外,可不能再這麼任性了。”去國外?我有些詫異的看向莊恆。他解釋道,“我跟伯母談過了,還是先到外面去發展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再說。”我點了點頭。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了。經過了這麼多的事,再留在這裡發展,阻礙重重。倒不如到國外去,好好的積累資本,再戰香江。
“不過蘊茹,你答應媽媽,無論如何,你要把學業繼續下去。好好學一門真正的本事。”這是母親在我婚前給我提出的唯一一個要求,我答應了,也做到了。
我與莊恆的婚事就這麼定了下來。我們一邊忙著排期註冊,一邊忙著辦理赴美的一切手續,父親也託人幫我拿到了紐約州立大學醫學院的oer。
莊綺聽說了我們要結婚的事後,喜極而泣。連聲說要好好的給我們操辦一番。我的父母也希望弄個滿城轟動的世紀婚禮之類的,讓我風風光光的嫁出去。我拒絕了。說實話,我也曾經幻想過,自己像童話裡的公主那般,在一個美麗的宮殿裡,走向等在神壇前的王子。然而,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我只想靜靜的守住我們這份來之不易的姻緣,只想靜靜的做莊恆的妻子,不讓那些真真假假的客套,虛禮沾染了這份聖潔。莊恆沒有說什麼,只在我們婚前的一天,帶我上了山頂。指著壯麗的半山對我道,“蘊茹,總有一天我要給你一個我們自己的家,就叫蘊園好不好?”我輕輕的搖頭,“叫莊園,我是莊恆的妻子呢。”這是他給我的承諾,他是個言出必行的真丈夫。
我們的婚期定在10月15日。結婚的前一晚,是我以施家小姐的身份呆在施家大宅裡的最後一晚,也是我少女時代的最後一晚。福媽早早備好了柚葉水,擇定了良辰吉時。我沐浴之後,換上全新的衣褲,乖乖的坐在月下的梳妝檯前,龍鳳雙燭高高燃起,母親親自持了象牙梳,邊一絲絲的理順我的一頭烏髮,邊一字一句的頌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地。”聽著母親溫柔的聲音,我鼻頭髮酸。抬眼看去,鏡中,母親的眼眶紅了;在一邊觀禮幫著打點的福媽和福慶更是轉過身去悄然拭淚。我強自忍到母親將紅頭繩繫到我的頭上,福媽唱喏一聲,“禮成”後,轉身投入了母親的懷中。我們緊緊相擁,我彷彿回到兒時在母親身邊撒嬌的歲月,那般無憂,無慮。母親身上傳來寧靜的淡香是我永恆不變的眷戀。許久,她鬆開了我,“傻孩子,過了今晚,就是大人了呢。你們兩個人在外,一切小心。”那時的我體會不到,一切小心,這淡淡四字,包含了母親多少的不放心,多少的牽掛。
我只能拼命的點頭。隨後,母親交給了我一本存摺。我開啟看,嚇了一跳。那是一筆數字很大的瑞士銀行存款。“這是一直就給你準備好的。該怎麼用都隨你。我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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