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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不出讓孩子沒有父親的事。她想過一口藥了事,被我死死勸住了。我們回了南京,你外公早就跟著逃往南邊了。天下之大,竟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而就在這個時候,在南京公館裡,你父親提出要娶小姐。他說,他都知道,他不在乎。”
我一直以為父母的婚姻就是舊式的長輩之命,媒妁之言,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父親後來又有了容姨?”我不禁問。
“小姐從那以後,像是變了個性子,什麼都淡淡的,什麼都無所謂。她……………我勸小姐,好好的過日子,忘了那個姓喬的。小姐指了指心,苦笑著告訴我,他始終在裡面,拔不出來。”福媽幽幽的道,“你父親衝小姐狠狠地發了幾次火,娶了你容姨過門。”
福媽搖頭說不下去。我卻明白了。母親的愛已經給了喬立勳,再也無法愛上第二個人。她嫁父親,為父親生兒育女,為的是盡一份責任。一段無法有愛情的婚姻,又能幸福到哪裡去?
“喬立勳,他毀了小姐一生的幸福。”福媽咬牙切齒反覆地說。
辭了福媽出來,我腦子裡想著的全都是母親的一生所受的痛苦煎熬。想愛,不能愛;想忘,忘不掉;想逃,逃不開。她能做的就只剩下用淡然超塵的笑來掩飾自己碎的七零八落的心。
心裡澀澀的不是滋味,回到莊園已經很晚了。正廳裡楠兒一個人坐著,電視調成了靜音,面前擺了幾分檔案正看著。我問道,“這是幹什麼呢?”楠兒見是我,忙起身笑了,“還不是等您呢,電視節目又無聊的很。”
“有事?”我心不在焉的坐下來,端起福慶送過來的燕窩抿了一口,皺眉道,“太甜了,拿下去。給我換杯茶來。”旁邊的人趕緊端了下去。我這才看向兒子,“怎麼了?”楠兒稍稍一愣,說道,“明天晚上您有空嗎?喬沁那邊這幾天都沒什麼事兒,您跟爸爸見見他們吧?剛剛爸爸說要看您的時間。”我心裡沒由來一陣煩躁,衝兒子道,“行了,我知道了。7點,東方君悅吧。”楠兒點點頭,又問,“媽,您沒事吧?臉色不太好呢。”我搖搖頭,“沒事,累了點。我上去了,你也別弄得太晚了。”
回到臥室,隨便梳洗了,便癱在搖椅裡閉著眼不想動。有人握著我的手,輕輕的晃了晃。我睜眼看,是莊恆剛洗浴完出來,披了件深藍色的睡袍,半屈了身子看我,“怎麼在這裡坐著了。不是說去看福媽了?怎麼弄到這會子才回來。”
我還未及答話,便聽到敲門聲,福慶在門外道,“太太,您的茶泡好了。”我揚聲道,“進來吧。”福慶端了個托盤走進來,上面還放了幾片土司,煎蛋。她輕輕道,“我問了問司機,說您還沒吃晚飯呢,燕窩也不喝,還是吃一點東西吧。”我已經感覺到莊恆不滿的目光鎖著我了,果然,福慶一放下東西退出去,他便皺眉道,“到現在還沒吃晚飯?你就不能好好照顧著點自己。自己有胃疼的毛病還不知道當心。”我不理他,把土司煎蛋推得遠遠的,只取了茶小口小口喝著。上好的都勻毛尖,可怎麼我喝起來全是苦澀,一點甘香也沒有。
莊恆靜了靜,蹲在我面前,“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我看著他,只見他滿目盡是關切疼惜。心一動,不禁抬手撫上了他的臉頰,撫上他的眼眉,撫上他額間幾道皺紋。當年如果我絕然離開,會不會如母親一般,再無法對第二個人付出感情,一生鬱郁?而如今,離開了的駱清珏又能否真正從這糾纏中超脫出來?
莊恆默然片刻,伸臂抱起了我,將我放在榻上,給我蓋好被子,握了我的手,嘆息一聲,“必是見到福媽又想起了你母親了是嗎。好了,回來了就不想了,乖乖的休息了,好麼?”我點點頭,閉上眼。這一夜雜夢連連,一會兒是母親,一會兒是父親,一會兒又是喬立勳,還有許多認不清楚地臉孔,都在向我講述著什麼。我一次又一次的驚醒。每次醒來,莊恆總會攬緊了我,輕輕拍打我的脊背,而我也只有緊緊偎著他,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汲取他的安定溫暖,才能稍稍睡去。
第30章
第二天晚上在君悅見著喬沁的爺爺奶奶時,一下子跳進我腦子的便是福媽恨恨難以釋懷的聲音,“喬立勳,他毀了小姐一生的幸福。”
一霎那間,我呆住了,喬立勳也呆住了。
我早該想到的,從母親見喬沁第一面起,就說她長得面善。怎麼能不面善呢,嫡嫡親的祖孫兩個啊。這到底是命運的捉弄還是上蒼的玩笑?我的兒子愛上了喬立勳的孫女兒。
在場的其他人都知道事有蹊蹺,全安靜了。楠兒和喬沁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莊恆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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