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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小姐……”
“是,有何指教?”
“不敢。但今天的事情我想您應該明白經理,實在是情非得已。”萬能的秘書小姐敏銳地察覺到我意圖,這樣的女子不愧是歐海文最好的助力。
“我知道他的情非得已,是我自己不好,怪不得別人。就這樣吧,沒別的事情我掛電話了。”
“顏小姐晚安。”
“卓小姐晚安。”
這個電話似乎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連電池都心有靈犀地使用完畢,黯淡地閃了幾下後宣告自己早於使用者一步下班。我看著逐漸歸於漆黑一片的螢幕,好像心中期待的一線光也慢慢淡下去,淡下去。之覺得被冷風肆虐許久的頭一跳一跳地抽搐著疼。
快速浮動的淚水加之朦朧睡意作祟讓我的視線越發模糊。不遠處的阮大偉變成沉默的黑色雕塑凝在那裡一動不動。
突然之間意識到剛才的對話他與我這當事人一起統統接收到。連自嘲的苦笑表情都懶得做了。我都記不清這事後第幾次,認識他之後的第幾次,他默不作聲地將我的失態統統收入眼底。
我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第三者輕易地全部知曉。
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菲菲,幫忙接一下。”
“好。”接過電話。“餵你好,請問哪位?”
那端沉默片刻才出聲:“這不是阮大偉的電話嗎?”
即使因為電磁的作用讓這聲音微微失真,可我還是第一時間辨認出來滅絕師太趙主任的聲音。
“這是阮大偉的電話。不過因為他現在在開車,所以我幫忙接一下。”
“你們兩個在一起?!”——趙大媽很含蓄地忘記加上時間定語“這麼晚了”。
我無意稀釋她語氣中的質疑和不滿,深呼吸後將自己的聲音調整到最謙恭的狀態:“是,我們剛剛從印刷廠回來的路上。請主任放心,雜誌已經順利出刊,明天就能夠鋪開來了。”
“什麼‘順利出刊’,你們雜誌不是定在下個星期嗎?”
“可是今天一早就有人來通知我們說計劃變動今天一定要趕出來啊?”
“是誰說的?”
“陸編輯。”
“哪個陸編輯?”
“對不起,我不是很清楚。”
“什麼科室的?”
“對不起,他沒有說。”
“有相關憑著或者部門敲章嗎?”
“嗯,沒有。”
“也就是說某個身份不明的陸編輯沒有相關憑證也不曾有部門許可,只是一個人告訴你們雜誌今天要出刊所以你們就出刊了?”
“似乎就是這樣。”
師太就此勃然大怒:“我說你們呢雜誌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什麼訊息都不確認就就開始埋頭苦幹!知不知道你們強行使用印刷機導致明天晨報出版要晚了一小時,一小時損失多少銷量你有概念嗎,多少作者打電話來向我抱怨今天被編輯用很不好的口氣逼著寫稿子,且不說這樣趕出來的稿子能不能使用,光是為雜誌社的名譽帶來的不可估量的損失你們有概念嗎,我今天為了你們陪了多少對不起你們知道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很想這樣回答。
“對不起,主任。”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是,就是因為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而且並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傷害啊。到了下個星期這個時候雜誌還是要出刊,照樣要和晨報搶機器,那天的晨報照樣會晚一小時出版,從五點鐘到六點鐘,那個時候大部分書報亭沒有開門上班的人也沒有起床所以根本不用擔心是不是能買到晨報;雜誌約稿作者到了那個時候還是要被我們用很不和善的語氣催著截稿,截稿以後編輯還是需要用這些趕出來的稿子,報社的名譽也還是要受到損害的,所以還是……”胳膊被阮大偉扯住,抬頭看他,見他沉默著朝我搖搖頭。
低頭,把所有沒有消耗完畢的火力和不甘心統統嚥下去:“所以主任,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如預期中那樣迎來師太更加狂風暴雨的對待:“顏菲菲,這就是你對待上司的態度嗎?”
“胳膊上的一點溫熱觸覺還不曾消失,彷彿是溫柔的緊箍咒:“對不起,主任。”牙關繼續緊咬。
“好好好,算你們厲害。現在晚了就算了,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說。”
“主任,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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