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4/4 頁)
黛黛死了,而她竟然在想廣東粥?
掙扎在痛苦和荒謬的感覺當中,她緊閉雙眼,雙手捂住臉,拼了命只是為了不讓淚水再次氾濫。
餵食的雙手體貼地停了下來。她張開眼,看著將紙碗拿到櫃檯擱放的高大身影,“你……不是應該在上班嗎?”
不確定現在幾點,但冬天早黑的天色尚未全暗,頂多不過五點。
“我請了假。”他輕鬆地說。
“喔。”她吶吶應道,想不出接下來該說什麼。
似乎看透她心中混亂的思緒,他自顧自地解釋著:“你姊姊中午打了通電話給我,說你身體不舒服,希望我下班過來看一下。”
姊姊?她迷糊了,為什麼姊姊要叫藍貓來看她?他們認識嗎?是什麼關係?
一直在旁邊觀望的函函伸出前肢,拍開擋路的天使,一躍跳上主人的膝頭,望著她呆滯的容顏。
忽然間,她只覺得這一切都太過複雜,完全超乎自己的理解能力,只緊緊抱住眼前可靠的溫暖,不願再去深思。
睜大了湛藍眼睛卻沒有掙脫,函函先是好奇地嗅了嗅,然後開始輕輕舔舔主人頰上殘餘的淚痕。
※※※
終於將筋疲力竭的巧心送上床安歇,檢查過門窗,他一個人坐在燈光明亮的店裡,陷入沉思。
一隻不受歡迎的小貓,竟然演變成這樣不可收拾的情潮。
中午接到蕙心的電話,說實話,他很意外。獸醫冷靜的聲音依舊,但帶來的訊息卻是驚人的。
巧心的貓──黛黛,死了,而她痛不欲生。
他知道那隻叫黛黛的貓對她的意義。除了是第一隻貓之外,也是它讓她知道:遇到一時興起的主人,對寵物會是怎樣的折磨。
從十八歲到二十五歲,那隻貓陪她度過了一個人生命中最美麗的七年。
七年,他試著想像,如果大阿哥七年後死了,他會有什麼樣的感覺?
他不確定,連那隻貓在他的生活中佔有多大的地位,都還不太清楚。
但黛黛在巧心心目中的地位,卻是確實而清楚的。
它像是她心愛的女兒,甚至幾乎可以說是她鍾情的戀人。
可以想像,痛苦定必然的,但他沒料到竟是這樣的椎心:醫生說的一點也不誇張──那是痛不欲生。
更沒料到的是:看到這樣悲傷的她,心中所感覺到的是如此深沉的不捨。
已經不再是遊戲,他陷入了愛河。
兩個半月前的那個吻,他曾經想否認,將它當成一時情動的意外,但其實當時,或許他早已不能自拔。
否則,該怎麼解釋他接到電話後立刻拋下工作,不顧年終結算的龐大工作量,冒著大雨,硬是請假早退來到這裡?
貪玩的喜馬拉雅貓──應該叫天使吧?趴在地板上抓弄著他的褲管。
冷冷瞪它一眼,但不知人間險惡的公貓完全置之不理,繼續它的遊戲。
換作巧言令色、欺善怕惡的大阿哥,早就不知溜到哪裡去了。
這,就叫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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