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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衣袍上的絲扣,伸手將床前小几的玉帶圍上腰間,“昨兒的事情查出什麼眉目了麼?”
“爺猜的沒錯,四公主和魏大夫的馬果然都是中了暗器才發狂的,事後那兩匹馬被下令宰殺,幸好我去的及時,才探出了痕跡。”
俊顏上浮現一絲冷笑,謝欽緩緩開口:“看來有人不僅想要試探賢王,還要知道我的選擇。”
“賢王昨天來得遲,是在路上被一隊來路不明的人馬攔住了,才耽擱了秋狩的時辰,”顏蕭皺眉看向主子,“爺,我覺得這兩件事可能是同一個人主使的。”
“那你覺得是誰?”深不見眼底的碧眸望著他,謝欽唇邊的笑意更冷了些。
“太子那邊的人吧,李瑜?”顏蕭猜測道。
“我倒寧願是太子的主意。”謝欽低沉出聲,目光望向天際逐漸轉紅的雲霞,暮色浸染他線條分明的側臉,讓他的表情看起來越發地高深難懂。
“爺?”顏蕭不解的挑眉——如果是李瑜所為,不就是太子的意思嗎?還能有什麼人?
“沒事。”謝欽並沒有回答他的疑問,不露痕跡的吩咐道:“去換身衣服吧,不要誤了進宮赴宴的時辰。”
“對了,冷香濃那邊怎麼說?”他叫住顏蕭。
“照雅王的意思吩咐了。讓她跳《綠腰》。”
“嗯,你去吧。”
望著顏蕭遠去的背影,他的神色漸漸凝重。
從來青雲路難走,到今天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眼前這盤棋局裡,動錯一步都可能滿盤皆輸。多年來的警覺和經驗告訴他,正有一場陰謀悄然來襲,而他只希望,這重重迷霧之後的那個人,不是他此刻心中所猜測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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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落木蕭蕭下,枯黃的葉子經不住秋風的催促,黯然別離了枝頭,無聲墜地。
慢慢的,夕陽紅了天,最後一絲光線在迴廊裡折返,落入眼中,讓人雙目刺痛。
“三哥。”一聲輕呼穿透暮色,從記憶深處飄了過來。
腳步頓住,偉岸的身形停止在原地,那一瞬間,他竟分不清今夕何夕。
再回首,琉璃般的綠眸中迷茫退去,只剩下一片冷漠:“大嫂應該稱我三弟才是。”
笑容僵在如玉的容顏上,換作尷尬與神傷。
隱隱記得,落花如雪的月夜,她靜靜地站在水榭之上,倩影綽綽,翠翹有聲,淺笑地喚他,三哥。
或者是更早以前,彼此都是孩提時候,她這個小表妹躲過府中其他人來見他,懷裡藏了一塊糕點,流著眼淚檢視他身上被兄長欺負打罵留下的傷痕。
那時小小的她說,三哥,瀾兒永遠不會離開你。
曾經以為的天長地久,不過是昨日夢境。
幸福易得易失,他慘敗痛傷。
她緩步靠近他,環佩清脆,依舊美麗如昔,即便是微隆的腹部,也沒有損及半點風姿。
他沒有上前,也沒有後退,只是站在原地冷眼望著她,這一望,卻是隔著千山萬水的疏離。
“聽說昨日四公主和魏大夫都在圍場遇險了……上次魏大夫救了我,我還沒謝過她——”
“你想知道什麼?”謝欽瞅著她,淡諷扯起嘴角,“那方絲帕又是什麼意思?”
“起來呵氣封題處,偏到鴛鴦兩字冰?”他冷笑著念出絲帕上的詩句,“敢問大嫂,是誰讓你寒了心,大哥還是我?”
“三哥……”水眸泛紅,邵瀾激動地捉住他的衣袖。
謝欽低下頭,皓腕上是那環他送給她的白玉手鐲,如今見她又戴上,真是莫大的諷刺。
在她的驚呼聲中,他一把拽下鐲子,揚手扔向一旁的湖水裡。
輕淺的漣漪泛過,曾經維繫過彼此的白玉鐲帶著記憶埋葬在冰冷的湖底。
“不——”邵瀾踉蹌地撲到欄杆上,頓時淚如泉湧。
謝欽靜靜地佇立一旁,面無表情。
而此刻他的心中,也沒有一絲波瀾,過去在無數次夢魘中糾纏他的疼痛並沒有再次侵襲,原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將一切放下了。
“你是為了什麼流淚?”終於,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凝視眼前那張流流滿面的容顏,“我不管你是為了誰,出於什麼心情做這一切,男人間的權勢之爭你最好別參與,也請你別再騷擾我。昨日種種,譬如今日死。”
要放下,原來並不難。不敢去碰觸的傷口,或許早已癒合,疼痛不過是習慣了的幻覺。
他的聲音,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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