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3/4 頁)
晚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難過。
只有她看見,那雙深邃的綠眸裡,盤旋著叫她看不清的迷霧,而他已將真實的自己,牢牢地藏在了那團霧後面。
“是餓了,只是這麼大一個我吃不完啦,”她笑,將月餅分成兩半,隨手就給了他半塊,“喏,賞君一半明月。”
她舉手投足瀟灑與嫵媚並存,輕易地就將一桌人的目光吸引到兩人身上。謝欽感覺到幾道悻悻的視線,嘴邊不由浮現一絲隱隱的冷笑。
衣襟忽然被人輕扯了一下,他側首,卻聽得她湊近在他耳畔低語:“一切有我在,奉陪到底。”
帶著淡淡馨香的呼吸拂過臉頰,說不清是為了什麼,他握著酒杯的手輕輕一顫,思緒有一刻凝滯。
“大少爺!”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一名丫鬟匆匆地奔到謝鉉身旁,臉色蒼白,“大少爺,夫人好像不大好……”
“什麼意思,怎麼不大好,把話說清楚!”謝鉉神情一變。
“夫人見紅了……”丫鬟心急地解釋。
“什麼?”大夫人驚呼,眾人也不安起來。
“快傳大夫!”謝鑄沉聲吩咐。
“我去吧。”未晚開口,瞥見謝欽的表情晦暗不明。
在謝鉉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之前,謝鑄已經發話:“那就有勞魏姑娘了。”
嬌小柔弱的身段,如雲的黑髮披在肩頭,素淨而蒼白的小臉上一雙翦水秋瞳帶著楚楚可憐的驚懼與焦慮……原來,這就是謝欽喜歡的女人。
未晚擼起她的衣袖,準備替她把脈。視線落在纖細的皓腕上,她微微一怔,隨即神態自若地移開視線。
感覺到一旁謝鉉的目光,她心裡的疑問更深——那潔白手腕上的一處處淤青,實在像是他人所為……究竟是怎麼回事?
“魏姑娘,我夫人狀況如何?”謝鉉忽然盯著她開口詢問。
“滑脈流利,並無大礙,我會開帖安胎藥,往後小心調養。”她抬眼回答,並不是很喜歡這個衣著華麗,神態傲慢的男人。
同樣的傲氣,有些人讓人覺得仰視敬畏,而另一些人則讓人覺得很不舒服,謝鉉就屬於後者。
“辛苦魏姑娘,在下定有厚禮奉上。”他致謝,語氣裡卻聽不出誠懇的成分,未晚眼尖地瞧見他剛一靠近旁邊,那女子卻撇過頭臉朝裡邊,似是不想見他。
“舉手之勞而已,大少爺不用客氣,”她按捺住心頭的懷疑淡然一笑,轉頭朝丫鬟道:“麻煩姑娘帶我回去。”
尚未到竹園,卻見謝欽一個人在涼亭站著,她讓丫鬟先行去向眾人報平安,便朝他走了過去。
“在等我?”她微笑,清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似有所言,卻仍是沉默。
“她沒事。”未晚有些調侃地開口,“既然放不下她,何必假裝漠不關心?”
謝欽面色一沉,嘴唇緊抿。
未晚瞅著他笑了一笑,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起風了,湖面上的荷葉偏偏搖曳,漣漪打碎了水中圓月,再也不復完全。
“聽說京城那家叫俱歡顏的酒樓裡,有一種很特別的酒,酒過三巡,絕不回頭,名字叫回頭太難,”未晚望著他問道,“你喝過沒有?”
“沒有。”謝欽搖頭,冷冷地回答。
“我也沒有,”未晚輕輕一笑,“想必應該是不錯的。最起碼名字就起得很好——人生如酒,不怕回頭已晚,只怕回頭太難。既然覆水難收,已經再難回頭,不如就這樣忘卻,一醉之後,舊夢無痕。”
相聚有時,離散有時,繁華有時,沒落有時……命運在很多時候也許是註定的,人只不過做了些順水推舟的事情。
“你想說什麼?”他猛然抬起的碧眸裡,森冷而防備的寒意封住了她的言語。
未晚想起方才在謝鉉夫妻房裡的見聞,猶疑了許久,終於只是輕嘆了一聲:“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既然她已為人妻……”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自以為是?”冰珠子一樣傷人的話語自謝欽口中蹦出,他盯著她,神情陰沉,“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過問我的事情?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未晚的臉色頓時刷白。
她犯了一個可笑的錯誤——她憑什麼認為自己有這個資格去安慰他,剖析他的心情?憑什麼認為他一定會欣然接受自己的勸解和關心?是她幼稚,也自作多情了,他今晚在宮中替她解圍,帶她回家,那些溫情的話和舉動只是演戲而已,她卻昏了頭,不知分寸地踏入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