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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就蹲下去,在一堆舊書裡翻起來,梁雪對柳蓉笑了笑,簡單地介紹說:“我哥。”
……挺有個性的,柳蓉想。
過了片刻,她才反應過來,梁雪她哥?梁雪她哥不是傳說中的超級大帥哥梁肅麼?就是這個小流氓?
她心裡小小地幻滅了一下,心想胡蝶果然從頭髮絲到腳趾甲全身上下沒一個地方靠譜,自己還居然信了她的話,一定是腦殘了。
梁雪平時和這位優等生沒什麼交集,她和誰都沒什麼交集,可她哥那邊實在太慢了,她覺著這麼幹站著也尷尬,就試著找些話題來說:“你們演得挺好的,歌挺好聽的。”
柳蓉下意識地就要學於曉麗來一句:“不行不行,沒排練好,還彈錯了好幾個音呢。”
又覺得挺沒勁的,演都演完了,哪來那麼多廢話,就彎起眼睛笑了笑,說:“是麼,過得去就行,在臺上挺緊張的。”
梁雪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書上,“呀”了一聲,微微睜大了那雙貓一樣的圓眼睛,問:“這個是由貴香織裡畫的吧?”
柳蓉一低頭,她正好翻到由貴香織裡的彩頁圖上,很高興找到了一個可以進行的話題:“哎,你也看動漫麼?”
梁雪蹲下去,把破書包抱在胸前,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捧在手裡,像是怕把書頁壓皺了一樣。
柳蓉就說:“她一開始畫毒伯爵的時候畫技還挺一般來著,到後來就越來越好了,不過風格有點……”
她沒想起那個詞,梁雪把雜誌還給她,接著說:“頹廢。”
“頹廢”這個詞那時候還不是柳蓉的熟練詞庫,於是她頓了一下,驚奇地打量著自己這位同學,發現她確實挺有內涵的,不單隻會打架,就猶豫了一下,問:“那你喜歡她麼?”
梁雪點點頭。
柳蓉輕輕地咬咬自己的嘴唇,半晌,做了個決定,從書包裡拿出裁紙刀,把那頁完完整整地給裁下來了,一邊裁一邊肉疼,好像刀割得不是雜誌,是她的心肝一樣,然後把那張畫交給梁雪:“那送給你吧。”
梁雪愣愣地看著她,沒接。
柳蓉故作大方地直接塞在她懷裡:“反正我也不喜歡她,她的故事看完了讓人心情不好。”
這時柳蓉爸爸來了,在外面叫了她的名字,柳蓉答應一聲,迅速地站起來,把雜誌塞進書包,背好,費力地抱起大琴盒,然後裝得頗不在意地說:“小日本的東西麼,都挺沒營養的,看著圖個樂兒唄,看完再弄得自己心情陰鬱就沒意思了,是吧?我爸叫我,先走了,拜拜。”
她一輩子都沒拿這麼快的語速說過話,然後匆匆跑了,轉過臉去自己心疼得直嘬牙花子。柳蓉對自己的喜歡的東西其實挺小氣的,平時連借人都不大舍得,誰知道今天還沒看完一遍,就先缺了頁。
她覺得比自己缺顆牙還痛苦。
可誰讓她是梁雪呢?柳蓉還是覺得自己欠了她點東西,心想缺顆牙就缺顆牙吧,那小說裡的大俠還為朋友兩肋插刀呢,她把琴盒子放在爸爸開來的單位的車子上,然後自己也爬上去坐好,下意識地摸摸肋骨。
兩肋插刀——得多疼啊,大俠都不容易。
梁肅把一堆破破爛爛的盜版武俠小說裝好,一回頭,就看見梁雪還蹲在門口,拿著那張由貴香織裡的彩稿發呆,於是樂了一下:“你同學說話挺逗的。”
梁雪這才回過神來,站起來,跺跺蹲麻了的腳:“還行吧,以前不熟。”
梁肅瞥了那張彩稿一眼,點評說:“這怎麼裁得跟狗啃的似的?手可夠笨的。”
梁雪就笑起來,愛惜地把那張畫稿夾到書裡,跟著他走出去。
梁肅單手揹著包,熟練地把手伸進口袋裡,摸出一盒煙,叼出一根點上,兩人沉默了一會,他問:“六子那幫兔崽子們後來又找你麻煩了沒?”
梁雪搖搖頭,簡短地說:“沒。”
梁肅瞥了她一眼:“下回他再在半路上截著你,就跟我說,聽見沒?這幫狗孃養的皮緊欠拾掇,還動到我妹頭上了。”
梁雪看著別的地方冷笑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用不著你多管閒事,我上回能掄掉丫一顆大板牙,下回就能打斷丫的狗腿。”
梁肅愣了一下,皺皺眉嘀咕了一句:“小丫頭家家的……”
隨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過陽曆年來我們家吧,讓奶奶和叔也一起,人多熱鬧。”
梁雪沉默了一會,說:“不了,你媽不願意,到時候再跟奶奶鬧起來,誰也過不好。”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