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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個白眼,這兄妹兩個翻白眼的動作倒是像了個十乘十,往梁肅腰上杵了一下:“快點還人家聽見沒有——柳蓉,一天跟他要五塊錢的利息。”
梁肅又恨恨地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
柳蓉又不經大腦地說了一句:“放高利貸是犯法的。”
說完以後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柳蓉閉上嘴,咬了咬自己的舌頭尖,心想,叫你亂說話!
梁肅笑得像個抽羊角風的,用手指使勁戳著梁雪的後腦勺:“聽見沒,放高利貸是犯法的,讓警察叔叔把你抓進去,是不是小朋友?”
柳蓉發誓要變成個沒嘴的葫蘆,一言不發。
掏了錢,梁雪和柳蓉自然而然地跟在梁肅身後,去見他那債主,到了以後柳蓉才後悔了——那花花綠綠的地方絕對不是“飯店”那麼簡單,裡面各種鬼哭狼嚎的聲音此起彼伏,各種奇形怪狀的人類進進出出,有化濃妝的女人,有頭髮染得雞毛撣子一樣的小青年,簡直就是個流氓窩。
那時候廣大市民還沒有“吧”的概念,柳蓉延續了老一代人的叫法——這是個歌舞廳。
她和梁雪就像是開錯了門走到了另一個世界,特別柳蓉身後背了個傻乎乎的卡通雙肩包,手裡還抱著幾本塞不進去的練習冊。
於是被圍觀是非常正常的。
柳蓉的心跳立刻加快了,腎上腺素急速上升,全身的血液不受控制地向四肢湧去,下意識地想逃出去,然而又新奇得很,覺得這簡直是一場探險。
梁雪倒是泰然得很,這姑娘平時看起來酷兮兮的,其實神經粗大,那種異常強大的氣場,就是旁若無人。她坦然而強大著,不但沒覺得不自在,還用力推了梁肅一把,在嘈雜的噪音裡大聲喊:“還不快還錢去!”
梁肅對她們兩個勾勾手指:“過來,剩點錢還能請你們喝點東西。”
梁雪“呸”了一聲:“拿我們的錢請我們喝東西?梁肅你還敢再不要臉一點不敢了?”
梁肅就笑起來。
一個個子稍矮、微胖、穿著皮夾克的男生撥開人群走了過來:“梁哥……”
然後他帶著好奇的眼光打量了一下柳蓉和梁雪這兩個異類,梁肅把他的臉扳過來:“看什麼看,我妹跟她同學。”
皮夾克就點點頭:“梁哥,兄弟們都在那邊呢,剛才是不是帶人找你麻煩來著?哪的孫子?”
“沒事,幾個玩意兒,讓我把腦袋揍開瓢了。”梁肅拍拍皮夾克的肩膀,“跟老徐說一聲,今兒在他的地盤上鬧事,對不住了,砸壞點東西,你替我問問多少錢。”
皮夾克“咳”一聲:“那叫什麼事兒啊,不就幾瓶酒麼,老徐都說沒事了。”
“去你的,以後還得來呢,不合適,麻利的趕緊給我問問去。”
皮夾克應了一聲,走了一會,又回來了:“梁哥,我給你賠了,老徐說沒事,你一個人揍五個,這個。”
他豎了豎大拇指。
梁肅笑了笑,沒說什麼,從兜裡掏出根菸,皮夾克非常自然地掏出火給他點上。
柳蓉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的,心說這小馬仔真的跟電視上演的一樣啊。
然後梁肅把柳蓉她們倆的錢掏出來,還給她們:“行,總算不用借高利貸了。”
梁雪用手使勁在面前扇了扇,瞪了他一眼,拿了錢拉著柳蓉就要走。
柳蓉回頭望去,發現梁肅已經被他那幫狐朋狗友包圍了,然後一個臉上畫得跟小鬼似的女孩子被帶到了梁肅面前,她好像哭過,臉上的妝都花了,年輕稚嫩的面板和光怪陸離的妝混合在一起,特別怪異。
柳蓉隱約聽見一聲帶著哽咽的脆生生的“謝謝梁哥”,就被梁雪拉著走遠了。
她於是把這個故事腦補全了——失足少女被不良青少年欺負,梁肅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個人打五個,打完了以後還非常有良心地四處借錢賠償店家損失——
簡直就是流氓窩裡的俠客啊。
梁雪憤憤地嘮叨:“一天到晚不著調地混,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柳蓉偏過頭看著她。
兩個人已經擠出了歌舞廳,沿著街往回走,柳蓉的心跳還沒能完全平復下來,她到現在仍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剛剛竟然進了那種地方。
梁雪說:“他現在在八中上高中,你看不是把頭髮染回來了麼……好歹也是個區重點,每年能考上大學的人也挺多的,要是好好學……唉。我哥那人,其實真挺聰明的,我們家最聰明的一個孩子,比我強,吊兒郎當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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