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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一般都是剛畢業才參加工作的年輕人,據說一來是為了讓年輕教工能儘快融入學校生活,二來是因為和學生年齡更接近,可以比較有效的溝通。
柳蓉和常露韻簽了到,找到一桌靠近牆的空位,就坐了進去。
坐下的時候,柳蓉的眼角瞥見後桌男生桌子上的練習冊,發現他已經把一本高一化學的輔導練習冊做了大半本,還在頭也不抬地奮筆疾書,身上悠悠地散發著殺氣。柳蓉立刻覺得三觀都被顛覆了——話說開學第一天任務不就是大家認識一下,聊聊天,熟悉熟悉學校的麼?
她們兩個人輕手輕腳地坐下,唯恐打擾身後那位超人一樣滿身肅殺的同學,非常憋屈地用柳蓉一張畫廢了的黑白稿背面,你一句我一句地“筆聊”起來。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基本上人都到得差不多了,那位年長的女老師才咳嗽一聲:“大家把手裡的事都停一停。”
她微微帶些外地口音,不嚴重,聲音不算洪亮,說話的語速飛快,反應慢一點的都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一張臉嚴肅極了,簡直讓人望而生畏:“歡迎來到高一七班,我姓白,白玉,教物理,如果同學們將來讀理科,不出意外,我可能會是你們三年的班主任。”
她託了一下眼鏡,指了指一邊大男孩一樣的男老師:“這是你們小張老師,咱們班的副班主任,教我們班和八班英語,希望大家以後多配合他工作。”
小張老師靦腆地衝大家笑了笑,前排有幾個女生帶頭鼓起掌來,柳蓉眼尖地看見,小張老師的臉紅了。
常露韻在紙上寫:“我活到這麼大,第一次有一個帥哥當老師。”
柳蓉回了她六個點。
白玉除了一開始那一句歡迎以後,基本上就沒說過一句好話,所有“我知道各位都很優秀”之類的貌似是表揚的話之後,必然要接一個“但是”,把什麼叫“下馬威”演繹了一個淋漓盡致。
柳蓉在紙上寫:“她真的歡迎我們麼,我總覺得不大像啊。”
常露韻畫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班主任開場白過後,就是老過程,同學們互相認識,自我介紹,按順序站到講臺上,自己報學號姓名,來自哪個初中,以及人生理想和生活理念等。
有將近半個班的人,聲稱自己以前是班長,很多人站起來的時候都能驕傲地吐出一長串獲獎經歷,好像全市少年兒童能得的獎項基本上全都被這個班的人拿走了一樣。
還有個長髮飄飄的女生,站起來一張嘴就是噼裡啪啦的一大段日語,基本上所有人都只聽明白了一個資訊——她的名字叫王碧瑤,然後這位王姑娘怕大家聽不懂,又屈尊下貴地用英語翻譯了一遍,才甩甩頭髮,旁若無人地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漢語對她來說太難了,以至於十來年了都沒有信心用標準的普通話表達。
柳蓉和常露韻對視一眼,心裡都不由自主地升起了某種詭異的感覺。那時候柳蓉還不知道有“裝字母”這個詞,就是為王碧瑤這樣的姑娘量身定做的,她沉默了半晌,只得出了一個結論,並且在紙上和常露韻分享了:“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進入高中,先是軍訓一個禮拜,鑑於他們都還小,身體素質還普遍在平均水準以下,這個夏天又實在是熱,所以基本上也就是走了個過場,訓練過程十分人道——不人道的是,還在軍訓期間,學校就搞了個考試,美其名曰摸底,只提前兩天通知,弄得所有人都如臨大敵。
常露韻家離學校稍微有些遠,為了方便,她決定住校,於是那天柳蓉去她寢室借書的時候,就愕然發現了一整個寢室的人,除了常露韻之外,床上一個,書桌前坐了一個,還有一個拿著書在寢室走來走去,喃喃無聲地念念有詞,全都在用功。
柳蓉敲門進去的時候,幾個人動作一致地抬頭望了她一眼,然後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就又一頭扎進了書山題海中。她心裡在流淚,戰戰兢兢地跟常露韻說了兩句話,就拿著書落荒而逃了。
這是個什麼妖怪世界啊……
摸底考試的成績在軍訓的最後一天公佈出來,總共就考了三門,數學英語和理化綜合,柳蓉數學滿分,英語扣了五分,理化扣了四分,自覺已經不錯了,誰知後來才聽說,班裡三門課全部滿分的居然就有四五個人。
軍訓閱兵結束,孩子們迫不及待地脫下了那身硬邦邦的軍裝,換上自己帶的衣服,一般這時候,別的學校的孩子都剛好和新同學們混熟了,在一起玩鬧,一中的孩子也和新同學們混熟了,在一起訂正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