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2/4 頁)
幾乎是和玫瑰哥面對面的。她用眼一掃就發現旁邊有十來個人正舉著手機,不知是在搶“頭版頭條”還是在拍照留念。
這種感覺不是噁心,她覺得這是受到了侮辱。柳蓉沉默地坐在輪椅上,心裡想著。這一輩子,最大的挫折好像已經過去了,可還從來沒有人這樣侮辱過她,總會有人躺著也中槍,也總會有人為了某種目的,不吝惜把任何人捲到風口浪尖,不吝惜掀開任何一個人的傷口。
因為別人四肢健全,別人不懂。
……也因為別人沒有被這樣當成馬戲團裡“種在花盆裡的猴子”“短了一條腿的大象”“花花綠綠扮成小丑的侏儒”那樣供人取樂。
柳蓉看著陽臺上顧湘沒事養的一盆花,其實想把花盆推下去,最好把那個滿腦袋泡麵的腦殘砸成真殘,可是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
沒有城府的人是痛苦的,因為遇到運氣不好、遇人不淑的時候會吃虧,有城府的人也是痛苦的,因為很多時候明明吃虧了,也不能表現出來。
忍人所不能忍,真的沒那麼舒服。
有那麼三秒鐘,柳蓉覺得耳朵裡好像誰的聲音也聽不見,只有自己如雷的心跳,連手都在抖,她按著輪椅冰冷的把手,微微低下一點頭,這樣人們就不會看出她因為咬牙而繃得有些猙獰的臉部線條。
最終,她還是抬頭笑了笑,用不快不慢、不鹹不淡的語氣說:“謝謝,對不住,我對世界的看法一點也不殘破。”
“玫瑰哥”說:“不,你只是在假裝堅強,我看得出你是……”
“同學,”柳蓉打斷他,“我不認識你,請問你是C大的麼?”
“玫瑰哥”一愣。
柳蓉就繼續面無表情地說:“那能報一下你的學號麼?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C大哪個學院的傳統這麼獵奇?”
四下一陣鬨笑。
柳蓉也應景地跟著笑了笑:“而且我很好奇,我對世界有什麼看法,跟你有幾毛錢的關係呢?我就算承認自己的看法特殘破,承認自己三觀不正,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她的目光往下走了一下,最後落到了玫瑰哥手上的花上,撂下一句:“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們屋裡沒有花瓶,沒地方放你的花,特別是紅燒牛肉味的。”
就示意顧湘推著她進了屋。
眼看顧湘要把陽臺的門也合上,“玫瑰哥”忍不住喊了一聲:“我是真心喜歡你!不管你對世界有什麼看法我都喜歡你,我可以……”
顧湘忍無可忍,一把拉開陽臺的門,做了柳蓉剛才想做而沒敢做的事——把陽臺上的花盆舉起來,照著玫瑰哥的腦袋就砸了下去,所幸那位這回是身手敏捷了,連滾帶爬地躲開。
顧湘橫眉立目地說:“幹什麼幹什麼?你不依不饒啊?老實告訴你,人家早有男朋友了,你想怎麼樣,做男小三還是‘姨公公’?想出名想瘋啦?我呸,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然後她在柳蓉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仗著自己行動方便,一把抓起柳蓉放在書桌上的手機,找到最近的通話記錄,回撥了回去——柳蓉依然沒有打電話的習慣,通話記錄裡留下的一串記錄都是同一個號碼,梁肅同學打來的那個——那邊剛接起來,頗有些驚喜地“喂”了一聲,顧湘那張嘴就像機關槍一樣,“噠噠噠”地說:“餵你個頭啊喂,你老婆被別人欺負,被猥瑣男拿著紅燒牛肉味的殘花敗葉堵在門口逼婚啊!你還在幹什麼?做什麼清秋大夢呢?是爺們兒趕緊滾過來!”
隨後不由分說地掛上電話,又一聲巨響把陽臺的門砸上,一把拉上窗簾,隔絕了外面的視線。
第六十章 回家
很多童話故事都以“王子和公主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結局,可不是每個人都是公主,而若干年以後,當年面容如花性情柔軟的小王子,說不定也會變成大腹便便喜歡聽信讒言的龍套國王。
當古老的藤蔓爬上荒涼的古堡,宮殿的儀仗最終只剩下冰冷的金屬的微光,塵土附上油畫上的少女那張彷彿不老的臉,鑲嵌著的寶石的殿堂走廊裡唯有走過的時候,才響起孤獨而曠遠的足音……老去的公主是不是也會回憶起若干年前,那個默無聲息地跟在她身邊,包裹在佈滿風霜的鎧甲裡的騎士呢?
他時刻隱藏在頭盔中,只有露出的目光,比任何人都要堅定,他身上很髒,手指粗糲,有刀劍和馬韁磨出來的厚實的繭子,有從關節處附著著微許鐵鏽的盔甲裡透出血和汗的味道。
唯有摘下盔甲的剎那,才露出一張帶著一點點被洗練過的天真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