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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蝶她爸聽到訊息,也氣喘吁吁地扔下自己的公司趕了回來,這對每次見面都要雞飛狗跳的狗男女前夫妻終於一致對外了一回,讓胡蝶在客廳前的門廳裡跪了一天。
直到半夜的時候,她媽才紅著眼出來,默不作聲地去廚房,下了一碗麵,在廚房門口看了她一眼,努力板著臉,撂下一句:“滾去吃。”然後不再看她,自己窩回臥室了。
胡蝶就爬起來,沒出息地抱著碗狼吞虎嚥。
一大碗麵還沒怎麼著,就見底了,她把麵湯裡的荷包蛋留下了,打算到最後再慢慢吃,然後又給自己盛了一碗,吃得太快,舌頭被燙得生疼。她忽然想起幾年前去柳蓉家,喝半杯果汁都要矯情一番的情景,就覺得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吃著吃著,眼淚就流到了碗裡,她嘴裡含著半根沒咬斷的麵條,用筷子狠狠地戳著碗底,嗚嗚地哭了起來。一邊哭,眼淚一邊掉進湯裡,她就使勁抹了一把臉,生硬地把嘴裡的東西吞下去,繼續扒拉著面往嘴裡塞。
感覺麵條湯鹹了。
第六十一章 生如夏花
後來,胡蝶她爸透過自己的人脈,給她找了一份在當地一所私立小學裡教舞蹈的工作,這個上不靠譜下不著調的姑娘就這樣,陰差陽錯地走上了人民教師的崗位。
平心而論,胡蝶的專業素質還是很可以的,學藝術那會她自己喜歡,也下過苦功,人長得條也順,加上心理年齡比較低齡,和現在已經開始唾棄兒童節、都奔著情人節去的早熟小學生頗有些共同語言。她爸爸雖然不算什麼大人物,在當地還是有些路子的,就這樣安頓了下來。
她每天的工作很輕鬆,又不教主課,不用批作業擔心成績問題,一個禮拜只負責給三年級以下的兩個班上兩節音樂課,以及每週二、四校舞蹈隊訓練活動的時候“加”一個小時的班,每個月拿的工資雖說不多,也算可以了。
在相親市場上,這種姑娘其實是非常有市場的,工作穩定,踏實,也不用像都市女白領一樣每天加班玩命不顧家,平時跟小孩子一起,可見也應該是心地善良有愛心的,再加上長得俊俏,家裡雖然不美滿,但好歹父母都有錢,於是胡蝶發現,她曾經在中學時候的行情又回來了。
她其實心裡是挺茫然的,心想自己還是那個自己,怎麼獨自一個人在外面跟回到家裡,差距就這麼大呢?
於是胡蝶挫敗地想,原來自己就是個沒本事的人。
她老實了,這年夏天放暑假以後,在外求學的幾個人也陸陸續續地都回來了,柳蓉交出了她重新整理的成績單,終於如願以償地透過那個阿姨的關係,站在了“求索外語學習基地”的講臺上。
柳蓉的第一節課,上的就是BEC中級班的閱讀課,從課程內容上說,基本算是沒什麼難度係數的,但是眾所周知……那個所謂的劍橋商務英語閱讀的內容,它實在是非常的無趣,儘管“學生”們有大有小,不少都是成年人,但是講一節課的閱讀題目技巧,也非常能讓人昏昏欲睡。
柳蓉準備這節課準備了很久,怎麼樣在大家精神開始不集中的時候抖包袱,怎麼穿插一些有意思的典故,怎麼引申詞語用法——當然,最重要的是,怎麼在這些花團錦簇非常有趣的話題裡,把無聊的閱讀技巧題目經塞到這幫人的腦子裡。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做點什麼——以前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哪怕是當年高考剛剛結束,跑出去打工,也是為了好玩的心思多一些,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獨立。
人格獨立,經濟獨立。
去上課的頭一天晚上,柳蓉爸媽特意給她買了一大袋子煙燻鴨脖子,美其名曰“吃哪補哪”。除了她本人之外,全家人都緊張得彷彿她不是用暑假去打工,而是要再上一次高考戰場似的。
晚上她本來想再溫習幾遍教案,誰知道電話一個接著一個,好像熱線似的,也不知道他們都是怎麼得到的訊息,尤其胡蝶,以“過來人”身份自居,還在那傳授上課經驗,柳蓉看了看錶,發現都半個小時了,這位美女姐姐還沒有閉嘴的意思,於是就說了一句:“行啦,我又不是沒講過課,我還去山裡支教過呢。”
此話的威力簡直堪比大殺器,柳蓉爸原本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端著茶杯看電視,茶杯就僵在了嘴邊,柳蓉媽本來在電腦前打企鵝遊戲,半天沒點開始,被人踢出房間了。
胡蝶啞然半晌,以她那過於平坦的大腦溝壑,愣是沒想出該怎麼回答這句話,支支吾吾了半天,還以為是自己勾起了別人的傷心事,分外鬱悶地來了句:“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