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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世紀末的象徵主義畫家,出生於義大利,憧憬印度,隱居於瑞士的高山中,正當盛年時在小山屋裡去世。由這一藏品來看,店主似乎喜愛象徵主義。奧弗蘭多這個店名也說不定是取自保爾·瓦雷裡《消失的葡萄》中的一節。
我略一思索。也可能是出自推理小說,因為有一部著名推理小說裡有一章是同樣的標題。
你很博學嘛。她笑了。喂,你是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
大家是不是真正理解你。
就像你說的,或許就各自而言都是正確的理解吧。
我仰望著矗立在黑暗中的公寓回答。公寓裡住戶的燈幾乎都已熄了,只有503號室的窗子孤獨地透出燈光。
電視上的新聞解說員說的沒錯。Wide show的嘉賓評論員說的沒錯。報紙和週刊雜誌的記者說的沒錯。刑警們說的也沒錯。
你希望瞭解自己嗎?
不知道。我老實回答。那種事我想都沒想過。
是嘛。她在公園的草坪上仰臥下來,閉上眼睛。我想也是。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我把快要睡著的她搖醒,向她問道。
你跟弟弟這麼說過,你沒有封閉自己,因為沒有地方可以逃避。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用手揉揉眼睛,坐起上半身。
我不明白。
是啊,你怕是不會明白吧。
她從裝飾著供花的祭壇前站起身。有誦經聲傳來,遺族分坐左右,默然低頭。
真羨慕你啊。
羨慕我?
嗯。因為你有地方逃避。
她靜靜地微笑。那是與背後的遺照一模一樣的微笑。
而且,也有人守護你。非常強有力的人。
我不明白她說的是誰。
我能不能也問一個問題?她說。
問吧。
你平時都是這種打扮麼?
是啊,很古怪嗎?
唔,壞倒是不壞啦。
她從頭到腳地打量著我。
不過總是穿著白衣,戴著圓圓的眼鏡,有點怪怪的。而且你怎麼這樣一副好像白髮老先生的面孔?
是夢。
我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醒來。
天還沒亮,房間裡一片黑暗,寂靜無聲,只有遠處隱約傳來車輛駛過的聲音。
我做了個奇怪的夢。是因為我一直在調查樽宮由紀子的事情吧。有種被她魘住了的感覺,差不多得收手了。
今天是十二月五日星期五,我準備給樽宮家打個電話,藉口希望在樽宮由紀子的靈前合掌致意,和敏惠見上一面。之所以選擇不是節假日的白天時間,是因為不想和健三郎碰面。
週一聽了健三郎的話後,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在快餐店和樽宮由紀子見面的男子,會不會是她的親生父親?巖左說她三歲時父母離婚,倘若如此,不時和親生父親見個面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兩人一起吃點便飯,她笑得很明朗,這些情形也都可以理解了。
只有一點我搞不懂,就是樽宮由紀子告別儀式那天,我並沒有看到他的身影。為什麼他不來弔唁親生女兒呢?是有什麼原因不得不迴避嗎?
我已經無心再調查樽宮家的情況,只是想向敏惠確認樽宮由紀子的親生父親是否來過告別儀式而已。
倘若正如我想象的,他是因為某種原因不能參加女兒的葬禮就好了。那麼我看到的那個男子就是樽宮由紀子的親生父親。因為離婚而分離的一對親生父女在車站的檢票口見面,度過一段愉快時光,也算是件好事。
我想從今天起把樽宮由紀子埋葬在虛構的家庭劇裡,就此遺忘。
我一直在床上躺到上午將近十點,勉強振作起鬱悶的心情爬起來,給樽宮家打了個電話。
“喂?”話筒裡傳來告別儀式上致辭的那把聲音。
我告訴敏惠,我是令愛遺體的發現者。不用再冒充週刊雜誌的記者實在令人快慰,我騙人已經騙煩了。
“希望能在令愛的靈位前參拜一次,不知下午方便嗎?”
敏惠爽快地答應了我這個冒昧的要求。
我和敏惠約定下午一點左右前往拜訪,然後掛了電話。
我穿上唯一一套體面的黑色西裝,比約定時間提前五分鐘到了沙漠碑文谷。我在自動開關操縱盤上輸入503,透過內線對講機呼叫敏惠。
自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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