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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對方陪,都說從手術檯上下來,只要意識清醒了就給對方打電話。
她們都說得淚眼模糊。
未言給父親打電話:“爸爸,我可以回家住幾天麼?”
父親的聲音那麼高興,就像一個永遠可以停*的港灣:“當然可以。哪天回來,爸爸去接你。”
“明天中午。”
這可能是入冬以來第一場大雪,飄飄揚揚地就下了起來,未言坐在車上就後悔,不應該給父親打電話,父親一定在風雪裡等她了。
果然,父親還是在車站的站牌處等她,戴著她去年親手編的那條灰藍相間的圍脖。那是未言有生以來第一個針織產品,她一共努力了兩次,第一條圍脖是在左夫的逼迫下開始的,要送給左夫當生日禮物。那時候校園裡就流行送圍脖,但是都是情侶之間互相贈送。左夫就威脅她要把她的暗戀告訴給古頌,她只要答應要織一條圍脖給他。
他還親自去陪她選的顏色,結果是織了有5厘米長就擱淺了。未言是玩慣了的,哪裡坐得住能安心織條圍脖呢。後來就去禮品店選了最“惡毒”的禮物送給左夫作為交換。
那是一個坐便器模樣的手機座,手機放在上面,來電話的時候它會閃閃發光。但是畢竟是個逼真的坐便器的樣子,所以左夫就苦笑著收起來,自己定義說:“這是我收到的最惡毒的禮物!你故意整我是吧?”本來這最惡毒的禮物就擺放在左夫的形象設計公司的工作間裡,但是宋劍他們每次看到都要貶他一頓,沒辦法,只要藏在左夫的抽屜裡了。
現在看到爸爸的圍脖,未言竟然想起這麼多往事。總以為記憶裡左夫不過是路邊的小野花一樣不是重點,她的重點永遠都是前面的那座遠山——古頌。但是現在才知道,那山畢竟總是遙遠的,她其實在膜拜遠山的時候一直有路邊的野花陪伴。
想起這些,讓未言心裡發酸,看到父親蒼老的樣子,她心裡更酸。不知不覺爸爸就老了,那麼不知不覺左夫的媽媽也老了吧,自己這樣做還是對的,是對的!
“爸爸!”她叫著,走過去,撣掉爸爸身上的雪花。
父親笑著看自己的女兒,慢慢地說:“回來就好。走,快回家去,車好像慢了20分鐘呢!”
未言挽起父親的胳膊,父親還是那樣不太自然。
小區的大門都褪了色,好像也老了一樣。
兩座樓間是2米多寬的甬道,也許是中午吃飯的時間,甬道上沒有旁人,厚厚的一層雪上竟然沒有旁人的腳印。走過去20多米才是未言父親的單元。就在要到單位門口的時候,父親突然停下來,說:“未言,你看看我們走過的腳印。”
未言迴轉身子看過去,四行腳印並不筆直,深深淺淺的,再遠些,在小區大門的地方的腳印已經被大雪覆蓋起來,看不到了。
“你小時候總喜歡在下雪的天氣裡,轉過來走路,看自己的腳印被雪封起來,然後調皮地問我是否知道你是從哪裡走過來的。”
未言笑:“我小時候太調皮了。”
父親慢慢搖了一下頭:“其實,你知道生活中很多東西都是這樣,即使再深刻,也會像腳印一樣,很快被大雪覆蓋的。”
未言一愣,父親是弦外有音的。父親從小對自己的教育都是這樣點到為止,從不使用過激的語言,現在父親這麼說難道是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未言沒說什麼,答應了一聲:“嗯!”
爸爸還是做了拔絲地瓜給肖未言,未言習慣性地給父親疊衣服,一件件拿出來爹好再放進去。看到一件帶拉鎖的衣服就突然停下動作,壓抑著自己要咆哮的情緒。喉嚨裡堵得死死的。然後再強迫自己不去想,不要去想,直到把所有衣服都疊好,關了櫃門。
吃飯的時候,未言讚歎爸爸的廚藝。父親就笑笑說:“甜嘴巴的小丫頭。從小就喜歡甜食,說話總這麼好聽。從小我就擔心你的牙齒。看著你不讓你吃糖,可是你還是偷偷吃。好在你有一口好牙齒,否則我還真得後悔小時候沒嚴格看管你。”
“呵呵,吃了這麼多年的甜食還是愛吃,將來不會得糖尿病吧?”
父親笑了一下,說:“吃完了我們去看看張爺爺,你還記得嗎?”
“張爺爺?”
“你可能忘了,我們社群裡的畫家呀,小時候曾經贈送一幅《寒窗苦讀》的畫的張爺爺呀!”
未言才想起來,那位老爺爺,大約都有70多歲了,不太喜歡講話,沒事會主動自願地掃掃小區裡的院子,最大的愛好就是在家裡畫畫,張奶奶也不喜歡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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