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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夫終於在旁邊的床底下拿出一個便盆,遞到唐若林旁邊,聲音有些抖“若林,這個,這個。”
唐若林卻沒有動,安慰張惠芝說:“伯母,沒事兒,伯母,一會兒掛了吊瓶就沒事了。”張惠芝咬著牙終於把自己不聽使喚的雙腿放到了床下面。屁股沒有沾床,左夫把便盆遞過來,唐若林把手上的東西抖落到便盆裡,隨手在自己的外衣上抹了幾把,就扶過張惠芝的胳膊,另一隻手去脫她的裙子。張惠芝聲音微弱:“我自己來!自己來!”
唐若林突然像明白了什麼一樣。對左夫發號施令:“你迴避一下,你們!迴避一下!”
左夫也覺得自己的媽媽要強了一輩子,這樣的情景真的不應該被別人觀看。於是他揮手,連媽媽的司機和肖未言一起都被他領了出來。
“怎麼回事兒?”左夫問司機。
司機說:“夫人是突然在公司就感覺腹痛,一陣比一陣嚴重,唐副經理就打電話給我,我們就來了。但是到了醫院夫人已經很沒有力氣了,是被我和唐經理扶著放到床上的。然後您就到了。”
左夫很久沒有回家了,唐若林是告訴過他幾次他的母親身體不好,但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竟然嚴重到大便失禁。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有種非常害怕的感覺。非常害怕。
肖未言已經被唐若林的舉動徹底感動了,她想過來安慰左夫,可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只好站在旁邊,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左夫看大夫過來,忙迎上來:“大夫,我媽媽到底怎麼了?怎麼會大便失禁了呢?”
大夫不滿意地看他,態度生硬:“大便失禁?你給診斷的?沒事兒!我診斷的結果是急性腸炎,吊幾瓶藥水就沒事兒了。”然後還是忿忿地搖頭,聲音不大,但是還是能被聽到:“大便失禁?我是大夫你是大夫?真是!”
大夫走進病房,身後跟著的護士也端著一些藥跟了進去。
終於過了很久,大夫出來,護士出來。大夫和護士都皺著眉頭,緊著鼻子,左夫知道房間內的氣味並不好聞。
這時唐若林走出來,叫左夫。
“左夫,進來吧。”
左夫進去,看到媽媽已經換了病患服,手上也掛了點滴。只是還很虛弱,眼皮睜開都很費勁。見左夫進來,唐若林拿了便盆出去了。路過肖未言的時候似乎還動了一下嘴角。
“媽,你沒事吧?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還死不了!”聲音雖然很慢,但是明顯能聽出生氣的情緒。
拉過肖未言,左夫小心說道:
“媽媽,未言也來看你了。”
肖未言恭恭敬敬地點頭致意,“阿姨你好。大夫剛才說是急性腸炎,吊幾瓶就沒事了。”
張惠芝像根本沒有看到未言一樣,問左夫:“若林呢?”
這時候,唐若林已經回來了,剛才的那件外衣已經不見,想來是在洗手間裡脫掉了。
若林的聲音柔美動聽:“伯母,我在這,您感覺怎麼樣?”
“若林,你過來坐這。”張惠芝拉過唐若林的手,就讓若林坐在自己的身邊。
這隻手乾乾淨淨,有些粉紅,還帶著些水漬,握上去涼涼的。唐若林微微笑著,不說話。
肖未言被冷在那裡,不能進退,窘迫到希望有個地縫可以鑽進去才好。肖未言習慣性地用左手抓住右手,眼睛望向左夫,希望他能給自己一些提示。
張惠芝看了一眼肖未言,望向左夫:
“阿夫,你看看她?她能為我做這些嗎?哼,看她的手腕,媽媽說過單親家庭的孩子是偏激的,他們的心理就不健全。女人被人糟蹋了固然悲慘,但是就能這樣不顧及身邊的親人自己去尋了短見,這不是心理不健全是什麼?”頓了一頓,又哼笑出來,說:“又不知道這割腕是不是做給人看的。”
她轉過來看肖未言,目光不屑,如鄙視最見不得陽光的小人,鼻子又發出不屑的哼聲,說“肖小姐現在的情況還覺得可以配得上我的兒子嗎?”言辭如刀子一刀刀片她的血肉,每一刀下去都鮮血四漸,痛得她想破聲大喊,可是她不能叫喊,她必須忍受。哪怕不能再忍受,也必須眼睜睜地看自己被千刀萬剮。
她如何回答,她該如何回答。
她根本配不上他。她知道。她努力想讓他離開,自己也努力向背離他的方向行走。可以生生邁不動步伐。她讓他離開,她說沒事了你走吧。可是他不走。她說我已經有汙點,可是他還是不走。她也要離開他,可是她竟然在轉身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