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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才知道,他是一個做什麼事情都要求自己做好的頗具責任感之人。我心下感動,拍起小巴掌,動情地說了一句:“不錯不錯,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這是清末林則徐詩中的傳世名言,他自然沒有聽過。此番聽我說來,不禁連連跟著默唸了數遍,越念聲音越清亮,越念意念越堅定,眼睛也漸漸亮了起來,最後忍不住連說了幾聲“好!好!好!”
此時他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默默地在屋中踱步,眉頭微皺,似在思索著什麼,我不敢打擾,甚至不敢大聲地呼吸。
終於他踱了幾圈後,走到書房的窗前,沉默半晌,就背對著我對我說:“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不知怎地,居然有點惶恐,我端著膽子沉聲吐出幾個字:“爹爹請講。”
“請教………”他出聲居然是這兩個字,我心中警鐘長鳴,震得腦子都轟轟作響。我看到隨著這兩個字他已經在窗前回轉了身子,正對著我,盯著我的眼睛接著問道:
“小姐何方神聖?而我顏兒又在哪裡?”
一句話猶如五雷轟頂把我震在當場。幾秒鐘後,我佯裝鎮定,馬上擺出了一種迷惘聽不懂的神色來。
但沈括何許人物?他絲毫不為所動,目光灼灼,直盯著我,似乎要望進我的心裡面去,直接把那麼困擾他的答案念出來一般。
我實在是太過於任性而為了,縱然偶爾擔心過這種場面早晚會出現,卻還沒有來得及考慮出對策。
如今,已經到了如此正面交鋒的時刻,對方又是沈括,我是該瞞還是該招了呢?瞞又如何瞞,招又如何說,說了可能信?不信又如何?
紛亂的資訊在腦子裡攪成一鍋粥,我竟然一個關鍵詞都抓不住,只是面色慘白的從桌子上滑了下來,我沒有抬頭,但我清楚的知道沈括沒有放棄追尋一個答案,我終於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她怯怯的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你不必害怕。”我聽到沈括悠悠說道,“我知道你毫無惡意,只是我非常想知道我女兒的下落。顏兒是個很可憐的孩子,她先天不足,九歲不語,幼時沒有玩伴,從來亦無密友,如今竟是不知所蹤。請你體諒一個父親的心,告訴我她是否已經,已經——”
我在猶豫的時候,沈括又開了口,“我本來不太相信鬼神之說,只是現今的情況,讓我不得不想起四個字……借屍還魂。”
我忽然笑了一下,無奈至極,沈括認為我是個鬼魂,我本來想大笑的,思量之下,不禁覺得淒涼,我不是鬼魂的話,又是什麼呢?告訴他我還有肉身,只不過是在幾百年後的醫院裡躺著呢我現在回不去了?
但是現在的情形,分明是我不說的話就不可能收場。於是我斟酌著用詞說了句:“我和令嬡互換了靈魂。”
求你帶我走
那日談話後,沈括沒有再追問什麼,只是讓我先回了。
而沈括忙起了安撫災民以及開挖溝渠,排澇治災的事情,每日早出晚歸,也沒再顧及到我。但是我卻日日落落寡歡,心裡忽然就覺得這裡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人前的時候我還是有所顧忌強作歡顏,只是不愛叫人了。我其實很想離家出走,或者不能叫離家出走,這原本也不是我的家,我只是想離開沈家,因為我忽然覺得不知如何自處了。
我甚至都羨慕起災民來了,起碼他們知道自己是誰,原本也有家,即使是天災過後的孤兒,應該也是知道自己姓甚名誰的,而我實實在在成了烏悠兒。無有兒,什麼都沒有的孩子,沒家,沒親人,沒愛人,沒朋友,沒名字,沒身份,沒銀子。是啊,我沒銀子,又這麼小沒力氣,即使是出去當丫鬟,都不知道有沒有人家收留。而我又不能走,我佔著的是人家沈小姐的身子,這也不是我的,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把她帶走。
可能沈家其他人也察覺出了什麼,我總覺得他們也奇怪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太奇怪了才看人也奇怪了。
直到這天晚上,我剛睡下,忽然有人輕輕敲窗。
我輕聲喝問了下:“誰?”
“妹妹,我對不起你。”是沈博毅的聲音。
我披衣走到窗前。
“妹妹,你聽我說,那日父親跟你在書房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我心下震顫,“是母親叫我過去聽聽的。我本不想告訴母親的,可是實在是太震驚了,我神色有異,終於,還是,被母親問了出來。”
“母親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沉了兩日,荊媽說要不找個道長來試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