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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丸放在一方乾淨的帕子裡,平鋪在床褥上,枕頭邊一直安放的小盒子此刻被打翻,裡面的草藥的香氣漸漸蔓延,飄進了安如的鼻中,忽然心中一動,這味道……
“你……”安如的聲音綿綿軟軟,帶著委屈也帶著三分嬌縱,“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味道是金陵王妃送來的贏散丸,只聞過一遍,味道的記憶比什麼都準。
莫非又是舊識?
男子鬆了一口氣,放心地笑了笑,看著安如彷彿真的難受得不行,再皺起眉頭,趴在床邊十分不放心道,“疼不疼了……惠哥哥有藥,先吃一丸好不好?”
安如心中一抖,這個,惠哥哥,“不。”搖頭,拉上被子藏了進去,好容易控制了情緒,深呼吸,再拉下被子,發現那個惠哥哥這一下竟急得不行:“好妹妹,聽哥哥話,咱們吃了就好了,只吃一粒!”
安如瞪著他,儼然一副被寵壞了的小姑娘,嘟著嘴,看著那人都要急死了,揪著你的心慢吞吞的,幽幽問道:“我不吃……為什麼這麼做!”
那人真的做錯事一般,低著頭,顧左右言他,“安妹妹……不要怕,有惠哥哥在,再沒人敢欺負你了。”
安如冷笑,仰著頭看著床頂的幔帳,道,“沒人欺負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想到去年的時候,也有個人同自己熟捻的,自己魔怔了一般叫他“佑哥哥”。
他們當這個身子的本尊是什麼?沉陷泥潭貞節淪喪的時候他們在哪裡,全世界都黑了的時候他們在哪裡,那個可憐的女子冰冷的死去的時候,他們在哪裡。
閉上眼睛,壓下心中的憤怒,可聲音中抑制不住的全是厭惡,“我不想見到你,我就是死了也不想見到你。你們有什麼區別?……佑哥哥--”深深吸氣,“鬱城佑他們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是不是恨死我了,要這樣對我?……我死過了,死乾淨了,全都沒有了……”
柔糯的聲音原本應當是甜蜜的,此刻卻漸漸變淡,變得虛無。
再沒聽見那個人的聲音。安如感覺著他的頹喪與落寞。閉著眼睛,安心的撫上懷中的寶寶,“你走吧……那個時候沒有找到我,你們就已經……從那裡消失了。”
男子默然的跪立在那裡,手中還捻著細心切成的小藥丸,喃喃自語,“安妹妹,不要怕疼,吃了藥就不疼了。”
安如再不應他,心亂如麻,思緒像開了閘一般肆無忌憚。
他說,“是我先遇到你的,是我先同你玩的,可為什麼你說你討厭我,你要嫁給良哥兒……後來你再不見我……”
安如別過頭,不看不聽。
他說,“我去了關外,做了朝廷的質子,叔叔拼著命也不能阻止……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嫁給別人……鬱大哥在蜀中平亂,良哥兒家裡逃不出來,我們都……錯過了。”
聽見那聲音,很低,很沉。
可安如不是見不得這樣子的人,猛地坐起身怒目相對,死狠狠盯著那個男子,一門心思揪著另一件事,看見他吃驚的模樣心中顫抖地恨意,恨到極致渾身痙攣的痛苦,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滾落了下來,雙手不由控制的拳拳緊握,顫著聲音嗚咽著,“錯過了?你在跟我說‘錯過’?呵呵呵……”
“好,你很好,你聽著,好好聽著!我已經有孩子了,我有個兒子,他叫涵哥兒,他八個月大的時候就會喊孃親,然後會撅著屁股撲進孃親的懷裡,現在會北鵝鵝鵝,曲項向天歌,前頭一陣子,會抓著我的手指頭跟著我走,不會哭鬧,見到人就要笑……涵哥兒很不聽話,可是最喜歡我叫他肉肉,每次這麼一叫他都會蹦著跳著亂笑一氣……”
“涵哥兒想孃親了,怎麼辦!怎麼辦!”安如像只暴戾的母獅子一樣傾盡全力怒吼,“你有沒有人性有沒有心?!怎麼這麼自私?你是錯過了,可是我怎麼辦,我的孩子怎麼辦?!看見沒有,你看!”安如猛地掀開被子指著自己的小腹,“看見沒有,我身上還帶著一個,我家裡還養著一個,你算什麼?你什麼都不是!你看清楚沒有啊!”
說著說著就含淚帶雨地笑了起來,“你傻呀,我都成了別人的女人了,連寶寶都有了,你掙得過麼?你拿什麼來爭?從開始你就沒得爭。”淚水簌簌地落在面頰,落在衣裳、床褥,悽愴無比,“我不是什麼安妹妹,我不是你的安妹妹,我從來,我從來都不認識你!”
男子痴痴地看著安如發作、怒吼,看著這個嬌小的女子身上爆發的強勢,竟不自覺地笑了,很甜蜜的一般。
安如抽泣著哭夠了,一抬頭,竟發現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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