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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本來就存在著很多說得到而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文清明要另外想辦法,令凌俊忘記自己是在演戲。
要想自然地做到一件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件事情忘記。
就仿如名家作畫一般,欲得神來之筆,必然要先習得出神之道。
“其他人呢?今天不在主樓下面排練了麼?”凌俊看著周圍,“怎麼跑到這個湖邊的草地上來了?”
“今天是你自己一個人的特訓。之所以選草地,”文清明淡淡地說,“是為了讓你摔在地上的時候不至於太痛。”
“摔在地上?”凌俊一驚。
文清明展開手上的劇本,“你應該已經看完了整個劇本吧?你在這次的劇裡面扮演的是一個失明人士。所以我有必要讓你閉著眼睛摔一下,好讓你知道什麼是痛苦。”
凌俊看著文清明,就彷彿在看著一個全無人性的劊子手,“不用了吧?我假裝就可以了吧?不用真摔吧?”
文清明笑笑,“不摔的話,我怕你記不住那種痛苦的感覺。你自己也知道,這幾天以來,你的動作還馬馬虎虎,算是做得到位。可是感情差得太多了。”
凌俊苦笑道:“可是,表情差一點點也不是很嚴重的事情吧?臺下的觀眾距離我們最少也有好幾米,再遠一些的觀眾連我們的臉都未必看得清楚,只要動作到位,他們也未必看得出來啊!”
“可是我們不只是為了觀眾而站在舞臺上面的。”文清明指著凌俊的胸口,“如果你不能在舞臺的演出中自己體會到一些東西的話,你就不過是一件演出的工具。”文清明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地向凌俊說道:
“我要的是一個人!不是工具!”
凌俊這一次沒有開口,他只是看著文清明,似乎在回味著文清明剛才這句話的味道。
“好了,”文清明用力擊掌數下,驚醒凌俊,“開始排練。把你身上的瑣碎東西放下來,準備滾地!”
凌俊雖然心中有一萬個不願意,但是也只有無可奈何地將身上的瑣碎之物慢慢放到地上,準備依文清明之言,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在這大庭廣眾之地翻滾。
“等等,”文清明忽然叫住了凌俊,“你剛才放下的是什麼?對,就是你剛才特別小心放下來的那個東西。”
凌俊看著文清明,雖然不知道文清明此舉有何用意,但是還是將手上的一支鋼筆遞了過去,“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支筆了,你可不要……”
“不要什麼?”
話音未落,文清明去接鋼筆的手一時沒有抓緊,那支鋼筆已經應聲落地。
凌俊的臉上終於第一次浮現出痛苦的神情,如同通徹心肺一般,連忙將遭遇墜落命運的愛筆拾起,“小心一些啊!這是我唯一的一支筆了。”
見到這個情景,文清明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對凌俊讚許道:“就是這個感覺!你要好好記住這一刻的心情!這才是你真實的感情!”
“什麼?”凌俊一時之間仍然沒有領悟到文清明的話中含義。
文清明無奈地搖搖頭,“看來你還是沒有領會我的意思,那麼只好再委屈你的愛筆一次了。直到你知道是怎麼回事為止。”
“用我的筆幹什麼?”凌俊拼命想要犧牲自己來護住自己的愛筆,“不是說要滾地嗎?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文清明嘴角露出一絲賊兮兮的笑意,“現在,我又不想要你滾地了,我想要……”他指著凌俊手中的筆道:“……我想要看它滾地。”
“為什麼?”凌俊驚恐地問道。
文清明笑容滿面地答道:“因為我就是想看你痛苦的表情。”
經過所謂的“特訓”,凌俊的演技終於有了一個飛躍——當然凌俊所付出的代價也是相對不小的——總算能夠達到文清明的要求標準。文清明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對這涅磐重生之後的第一次演出稍微有了一些信心。
接下來就是等待正式的演出了。
演出當日。
藝術團果然不愧是校內數一數二的正式團體,文清明之前要求的一套可有可無的樂器道具居然也能被藝術團眾人準時搬到禮堂會場,與之前在“燎原”處一切從簡——什麼都沒有,當然要從簡——的作風有些差別。
這次同臺出演的幾位師兄師姐的演技,文清明都已經瞭然於心。除了一位師姐還差強人意之外,其他二人實在還有待斟酌。不過幸好大部分戲份都集中在凌俊身上,故此文清明倒也還不是很擔心——只要他們按部就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