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膚被碰碎了,從外滲出血絲來。可他竟不覺得疼。他茫然地抬起頭,感覺頭頂的天空在微微旋轉,胃裡似乎也在翻江倒海般地泛噁心。他閉上眼,虛脫地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什麼好預兆。
“韓崢!”葉純跪倒在他身邊,把他抱緊,讓他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頭。“好了,我再不說這樣的話了。你要是不喜歡看到他們幾個,我們走遠些就是了嘛。這林子這麼大,避開幾個人還不容易嗎?犯不著慪氣!你說是不是?”
他的不適有所緩解。他伸手環住她的腰:“對不起,我脾氣太糟,對不起……我只是,只是怕你嫌棄……”
葉純知道,要他說出內心的恐懼和脆弱是多麼不容易。——韓崢、驕傲的韓崢,其實是那麼的不自信。
@炫@“傻瓜,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我不怕的,我只會更心疼你。”她握住他的手指。
@書@韓崢笑了,笑到眼圈發紅。為了避免葉純發現,他更緊地樓住了她,把下巴抵在她的肩頭,不讓她看到自己溼潤的眼眶。
葉純感受著他擁抱帶來的溫暖。可是,少頃,那個擁抱卻變得發僵。然後,他漸漸鬆開了她。她敏感地一回頭,見米蘭和宋懷濤走到了他們近前。
“韓崢,是我想的不周到,你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宋懷濤蹲下身,關切地問。
韓崢不悅地瞪了一眼他身旁站著的米蘭,目光裡寫滿了對她多事的責怪。
米蘭原先也不想告訴懷濤關於韓崢的病。野餐時韓崢賭氣喝下那杯咖啡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些後悔自己處理時的莽撞。也許,當時就應該用更“技巧性”的方式讓韓崢不要喝下那杯咖啡的。她正想找個藉口對宋懷濤掩飾過去,卻在遠處無意間看到韓崢對著樹幹發洩,隨後還表現出身體明顯不適的情形。她暗暗略帶吃驚地發現自己沒辦法對此做到視若無睹、坐視不理,混亂的心緒下,更無力找藉口應對懷濤的追問,只好把他的病情實話實說了。
對不起,韓崢。——米蘭能夠體會這一刻他眼神中的埋怨。她是出於好意,可是,他的不領情,也自有他的道理。她不怪他,反而帶著種歉疚的心情,因此眼神閃爍,不敢直視他。
韓崢緩緩立起,整個人站得幾乎筆直,顯得修長而又單薄。“我還沒那麼脆弱。”他說。
“沒事就太好了。”宋懷濤知他有在自己面前逞強的意味,也就不再多說,唯恐自己過度關心反而惹他討厭。隨後用眼神示意米蘭離開,還韓崢和葉純二人世界。老實說,他雖性情豁達,卻也在韓崢不明緣由地排斥下倍感不適。有韓崢在旁邊,他常有種自己所處的空間變得逼仄壓抑的錯覺。他不得不誠實地說:這種感覺他並不喜歡。
他是那樣憐惜米蘭,這種憐惜可以說是從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就開始生髮的。此時,在韓崢冷峻的目光下,他下意識地輕輕握住了米蘭的手腕——又或許,其實只是牽住了她的衣袖,彷彿生怕韓崢會再次不分情由地傷害到她。米蘭先是一楞,雙頰因羞怯而泛起潮紅,最終竟也沒去掙脫開他。
韓崢微微張開口,表情顯得有些錯愕。米蘭以為他想對自己說些什麼,他卻終究什麼也沒說。
她隨宋懷濤的腳步轉過身。走了沒兩步,突然有些不放心,便回頭看了韓崢一眼。他依然筆挺地站在原地,雙目彷彿失去了焦點,一種無法界定的茫然神色竟從他的眸底深處悄無聲息地向外蔓延,薄霧一般地籠罩在他的周身。
她轉過臉、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卻覺得心裡慌得要命。她深吸了一口氣,卻幾乎嗆到自己,胸口一陣疼痛。
然後她聽見身後一聲古怪的大喊;繼而是葉純無措的驚呼:“韓崢!”
米蘭如遭電擊般霎時甩開了宋懷濤的手,轉身奔去。
韓崢向後一仰,倒在了地上。牙關咬得緊緊的,全身僵硬地抽搐個不停,腿部的痙攣看上去尤其嚴重。他的瞳仁散大,神情呈現令人驚怖的空洞感,白沫從口中不停地噴了出來。他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只是本能地為疾病的痛苦折磨得不堪忍受,竟開始用頭撞地,嘴裡含混不清地發出支支吾吾的呻吟。
葉純恐懼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發生。韓崢在抽搐,而她也在一邊瑟瑟發抖,她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若不是後面有一棵粗壯的槭樹擋住,她幾乎要摔倒。
米蘭見韓崢用頭猛撞草地,心叫“不好”。這會兒已顧不得太多,她立即使勁用手托起他的頭,讓他臉孔朝上平躺。可韓崢的撞擊仍未停止,她幾乎要託不住,有幾回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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