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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情勢容不得我不出頭,否則的話咱們就不會有以後了。”
“要保全我們三姐弟,的確是一件難事,阿隨,你辛苦了。”
我輕輕的搖頭:“不辛苦的。慧生,只要我們能活下去,做什麼都不辛苦。”
慧生輕輕的一笑,低嘆:“要在這樣的亂世活下去,可真是件不容易的事。算來我們姐弟都極為幸運,在彼此最無依的時候遇上對方,給自己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現在不怕了,我們已經出來了。只要能過嘉凜這一關,以後我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也可以和袁定漸相會了。”
“定郎……”一聲輕喚,內裡幾多女兒柔情,刻骨相思,一嘆三折,再轉過來已是一聲絕斷:“今生今世,我是再也不會去見他啦!”
“為什麼?”
我愕然抬起頭來,卻見慧生滿目悽婉,情深至淡:“誰不希望趁著容顏正當嬌豔,紅唇尚未乾涸,芳心正值熱切的時候,與情人朝夕相對,共燃情火?可我顏色雖未褪盡,熱情卻已然冷卻。縱與定郎再相逢,也是塵埃滿面,心冷如霜,徒令彼此惆悵滿懷。”
“慧生!”
世事無常,情溥如紙,何況慧生入宮為妃,造就了一個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事實,“不見”無疑是最好的做法,只是真到了這一步,卻又怎能不令人神傷?
“不要為我悲傷。”慧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輕一笑:“你忘了麼?姐姐自幼遊走江湖,天性喜愛追風逐月,最艱難的時候都已經渡過了,難道還會困於這一時情傷麼?”
我喟然長嘆,這卻是要經過怎麼樣的相思煎熬,才能造就她說出這番話時的灑脫?
“難得這麼晚了,嘉凜還沒有派人來,我們姐弟倆一起吃飯倒也自在,你今晚想吃什麼?我去叫。”
“不用你去叫了,管先生會來和我一起吃晚飯,已經去派人去端飯菜了。”
我有些驚訝,不知慧生和管鬼祖幾時已經如此交好了。轉念一想,管鬼祖相貌清俊,品性高潔,算來也是難得一見的濁世佳公子,如果他對慧生有意,倒也算一個很好的夫婿人選,可以撫慰慧生此時的傷痛。
我心裡打的如意算盤,後腦勺卻被慧生掃了一掌,捱了她兩個白眼:“胡思亂想些什麼,我與管先生是君子之交,他自有意中人。真是的,管先生也才二十五歲,比我小了足足三歲……我久歷風霜,豈能與這些不經世事的公子哥兒相匹?”
慧生這話倒也不是自棄,而是自重,倒顯得我淺薄起來,嘿嘿一笑,不敢回嘴。
吃過晚飯,三人移到小小和我一起住的房間。管鬼祖看診,慧生則拿了湯藥給小小餵食。
慧生照顧小小,比起我來可仔細多了,有她和管鬼祖在,我什麼也插不上手,索性把外間的燈剔亮,拿起前兩天請灩容派人幫我製成的簡易鵝毛水筆寫字。
中昆這地方,傳說是崑崙神兄弟成親,才繁衍出了人類,有史書流傳的歷史已經有兩千多年了。中昆算起來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宗教,大陸上所有百姓不分種族,都以崑崙神兄妹為祖為神,最深入人心的是以神的名義流傳下來的世俗禮儀。
我自知要在這世間存活,就算對這異世的禮儀不滿,也萬萬不能表現出來,所以寫的東西雖然與世俗禮儀背道而馳,卻還是大大方方的借了個“神蹟拾遺”的名頭。
這篇“神蹟拾遺”我已經寫了好幾天了,零零碎碎的寫了上百個小故事。管鬼祖痴迷醫學,往常也注意我在寫什麼,今天倒是有空,走過來看了看問:“你這是在幹什麼?”
我把寫好的十幾頁紙遞給他:“你看看。”
“你是以傳說在一千年前被南海侵吞的陷空城為基寫東西啊?陷空城雖然傳說盛極一時,畢竟久遠,你寫它有什麼用?”
管鬼祖一目十行,說著忍不住驚咦一聲,詫異的看著我。
我微微一笑,輕聲說:“天賜,你可別怪我卑鄙,只是依目前世俗禮儀對新生事物的排斥度來說,我們所討論的醫學理念會被視為妖邪之說……真有那麼一天,我們死不足惜,可你想想,因為我們的死和世俗的壓制,這醫學的發展又要滯後多少年?死多少不應當死的人?”
“所以你借那傳說技藝工事都盛極一時的陷空城的名頭,把我們這些不能見容於世俗的觀念都以‘神遺於陷空之技’寫出來?”
管鬼祖的性情很是孤介,我這樣的做法雖然可以將世俗的抵抗減到最低,但採用的手段卻是他不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載)歡的,頓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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