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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小人服侍陛下整飾衣冠?”
嘉凜目光一轉,森然問:“你是何人?”
我深深的叩下頭去,避開他的目光:“小人本是陛下從南荒帶入宮的小子,後來年長,便被派往章臺看守圖書,並無身份,只是宮裡的閒人。”
嘉凜目光流動,揮手道:“把他放了。”
我心裡微松,雙手可以動,不管有什麼打算總方便一些。腰側的傷口火辣辣的生痛,好在沒有傷到要害,血流也已經止住了,沒有什麼大妨礙。
我低頭垂手走到鄧酆身前,恭順的(www。kanshuba。org)看書吧他的衣冠。大殿裡一片寂靜,竟沒有一人出聲,只有帝王袞服上的金玉環佩相交的脆響,在這凝重的氛圍裡,這脆弱的響聲分外的單溥淒涼。
終於到了整飾衣冠的最後一步,鄧酆稍稍恢復了幾分帝王尊貴,只是臉色蒼白憔悴,突然一笑,長嘆:“朕自肘一世英雄,想不到竟有今日!”
我回頭看了眼端著毒酒虎視眈眈的西元士兵,心中惻然,叫了一聲:“陛下!”
只等我把王袍上的綬帶理順,那一杯追魂索命的毒酒就要送到鄧酆的面前,不喝也得喝。曾經雄霸一時的一代帝王,淪落到如此地步,難怪他憾恨無數。
一聲呼喊出口,我心裡一驚,深吸口氣再抬起頭來,臉上已帶出了一抹笑容:“陛下,您這一生隨心所欲,自在無極,不管是作為帝王或是作為男人,都了無憾事,何必如此悲嘆?”
鄧酆一怔,突然哈哈大笑,自國破後,他一直萎靡不振,此時一笑竟是大有豪氣,恢復了幾分帝王風采:“不錯,朕六歲登基,拓展了諸國從未有過的廣闊疆土;娶了天下最美的女子;朕在位六十三年,大順前所未有的繁華,亦前所未有的衰敗,天下無人能與朕並駕齊驅。男兒一生,有此成敗,的確再無遺憾!”
大笑中他接過毒酒一飲而盡,擲杯於地,笑嘆:“朕這一生的確隨心所欲,自在無極,只不知千秋之後,史書對朕做何評斷?”
我以往總覺得他貪歡愛色,窮奢極欲,是個荒淫無度的老頭,直到此時,才覺得他有君王氣度,不禁微笑起來:“陛下用三十年時間創下千古帝業,又用三十年時間把這帝業毀去,這樣的大手筆寫下的人生,千秋之後,史書評語必有二字‘精彩’!”
“精彩,精彩……”鄧酆最後凝固在臉上的笑容似笑非笑,那其中的真意,只怕便是窮盡所有史家,也無法得知這曾經天下無人能及的得意帝王,在被迫身死時的真正心情吧!
嘉凜的目光落在鄧酆身上,話卻是對我說的:“難為你一個小子,敢在大軍之下挺身而出,談笑自若,衝你這份忠心和勇氣。本座在可免你刀刃加身之苦,賜你一杯美酒。”
我恭恭敬敬的叩拜下去:“小人多謝將軍的恩典,只是小人年歲尚淺,還不曾經歷人生的種種事故,實在不甘心白來這世上一遭,就此死去。如蒙將軍恩許,小人願以當下大軍急需之物贖買小人的性命。”
殿中一片譁然,我伏在地上,不敢抬頭,背脊上卻已然出了一層溥汗,嘉凜的殺意一閃而斂,口氣卻極為和緩,甚至於帶著些笑意:“我大軍揮師南下,擋者披靡,急需何物?”
我強自鎮定一下,才以平靜的語調說:“將軍的奇兵仿若天降,京師守衛事前竟是半點訊息也沒有探得,想必是輕騎簡裝而來,雖然奇快,但糧草供給方面卻定有不足。”
殿中的喧譁剎那間達到了頂點,我對種種辱罵聽而不聞:“京師的糧草由漕河南北運供給,少有積餘,外關破時,武威大將軍已經做好了死守京師的準備。因怕戰時漕運阻斷,故此及早儲備了據說可供京師百萬軍民半年之用的的糧草,分一百九十九倉,存在京師各處。”
饒是嘉凜鎮定功夫再好,握在刀柄上的手也不自禁的緊了緊,青筋跳動,口氣卻愈發溫和:“京師儲糧,掌管軍備民生的官員豈能不知,你想據此贖命,豈不可笑?”
我握了滿手冷汗,笑道:“將軍,小人敢擔保,現在的京師絕沒有人知道這些糧倉所在。”
“錚”一聲刀響,我的下巴一涼,微微刺痛,嘉凜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挑著我的頭上抬,耳中聽得他用悠悠的語調說:“本座要務纏身,你說話何不乾脆一些?”
我斂下眼睫:“將軍奇兵襲來,京師一夕陷落,武威大將軍的守城之計胎死腹中,一是心有不甘,二也是時間不足以把所有糧草燒燬,羞愧之下將所有涉及儲糧之事的官員、役工、士兵共一萬餘人盡數戮殺,把儲糧圖送進宮後,也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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