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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千鐵甲,個個都是元族的精兵勇士,竟無一人是那人的一合之敵,可以將那人的身形滯住。
“好賊子!欺我元族無人麼!”
嘉凜一聲怒斥,奪過哨兵的弓箭,搭箭開弦。這哨兵的弓箭只是普通制式,與他的手勁相差懸殊,又在盛怒之下,那弓被他一拉便斷了。
我從未見過嘉凜如此直接的怒氣,不禁心寒,趕緊找了兩張硬弓,合弦併成一張,遞到他手裡,輕聲道:“眼下須得盡力減少傷亡,不宜作意氣之爭。”
嘉凜點點頭,對帶我們來觀戰的巡邏官說:“立即傳令,鳴金收兵!”
說話間怒上心頭,冷哼:“是誰下令迎敵,佈下這種自曝其短的陣勢來的,退敵之後,將他調到後營去做伙伕!”
那巡邏官領命退下,嘉凜穩立樓頭,開弓搭箭,舌綻春雷,厲聲喝道:“偷馬賊!看箭!”
這聲呼喝內蘊真力,清清楚楚的傳入那人的耳中。
那人身形一滯,嘉凜的箭已經帶著呼嘯之聲劈面而來,那箭來得好快,他只得揮劍相格。可那箭上的力道極強,他這一格竟沒格開,羽箭只是來勢稍緩,依然向他的胸膛射去。嚇得他縱身後避,倒翻了一個跟頭。
嘉凜的箭技精奇,已然算好了與那人的距離,那人一避開,羽箭便在他先前的立身之地落下,絕不失準向前面的西元士兵飛射。
這樣神乎其神的箭術,我這旁觀的人都看得心動神搖,當事者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嘉凜手下不停,連射幾箭,把那人逼得連連後退,若不是元兵令行禁止,一聽鳴金收兵的號令,立即後撤,此時只要有三五勇士拼死上前纏住他的手腳,他便是有三頭六臂也要死在亂刀亂箭之下。
可惜嘉凜手中的弓箭不合用,射得幾箭,弓身又斷了。
那人緩過一口氣來,又無西元士兵與之纏鬥,本該極早離去,可他竟然站著不動,遙指哨樓,對嘉凜挑釁:“你是何人?可敢下來與我一站?”
他身形停下,我這才看清他一身黑衣,早已鮮血淋漓,他的立身之地屍體狼籍,大軍四圍,可他卻絲毫不放在心上,狂傲張揚,自在無極。彷彿身邊的那些西元士兵根本就不存在,他正處身於寬闊無垠的蒼原之中,烏雲四合,風聲鬼嚎,天地間便只得他一人傲然屹立。
隔著數十米遠的距離,那人的目光卻如劍的刺了過來,寒意森森,鋒利無匹,似能硬生生的把人穿個透心涼。
我雖然強自鎮定,卻還是不自禁的出了一身冷汗。側目向嘉凜望去,只見他面色嚴肅,眼睛卻似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跳動舞躍,那分明是見獵心喜的眼神……他竟想應那人的挑釁,下去對戰?
“十八爺,您是一軍統帥,身系大軍安危,不宜輕身涉險。”
嘉凜一笑,森森殺意自他眉梢眼底揮出,寒冷凜冽:“此人屠戮我元族兄弟,視我軍如無物,若不將他立斬陣前,我大軍威信何在!”
話聲一落,他已反手撥出哨樓士兵腰間的馬刀,飛身躍出。
哨樓離那人的立足點有近百米的距離,中間更有兩道柵欄相隔,可嘉凜這縱身一躍,有如長虹經天,流星破空,轉瞬已到了那人身前。
“看刀!”
當空一刀劈下,這一刀化繁為簡,簡單一刀,刀勢卻已將那人的退路全數算計在內,那人只能硬擋。
劍柔刀剛,兩者硬碰,多半劍便要被馬刀斬斷,可那人一身內力著實強橫,真力灌注劍上,那劍也變得剛硬。嘉凜那一刀用盡全力,又借了身體下墜之勢,竟還是不能將那人手裡的劍斬斷。刀劍相交,火星四濺,那人見勢不敵,立即順著兵器上湧來的壓力倒縱後退。
嘉凜乘勢而進,手中的馬刀化成一道道閃電般的光芒,向那人湧去,一刀緊過一刀,一刀快過一刀,刀刀不離那人要害。
我看得口乾舌燥,雖然明知那戰場兇險,卻實在不願意錯過這樣兩個絕世高手對陣爭持的場面,只想再靠近戰場一些,把他們的爭鬥看清楚。轉身下了哨樓,向營外走去。
西元計程車兵極其守職,外面鬥得如火如荼,他們裡面竟還是井然有序,哨兵巡邏各司其職,絕不稍懈。
營門的哨衛一見我要出營,便喝了一聲:“你是哪面旗下的?可有出營的令箭?”
我愣了一下,不禁慶幸自己在內宮時有先見之明,把崑崙大陸上的三大語種都學了一些,雖然說不上精通,日常應對卻也足夠了,忙道:“我是天羽白帳的隨從。”
那哨兵聽得我的口音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