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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嘻嘻一笑:“我是百納樓的掌櫃歷功,只是來告訴公子一聲,兩天前嘉凜將軍下令禁市,沒有令牌的人一律不許出門,否則按奸細論處。公子要是悶了,可以到樓裡其它地方走走,聽曲看舞鬥武會文,就不要出門了。”
心裡的鬱悶更重了幾分,本指望嘉凜放鬆警戒,讓我們出城,哪知嘉凜鎖城這麼多天了,戒備不止放放鬆,反倒加強了,這可不是要人的命麼?
“歷掌櫃,你騙人的吧,要是禁市,這京師裡上百萬的百姓吃什麼?用什麼?還不把人餓死?”
歷功笑容可掬:“公子說笑了,嘉凜將軍思慮周全,愛民如子,怎麼捨得自己的子民衣食不周?他已經把城裡的居民以伍裡制劃分,令伍長掌管自己伍內居民的衣食的購買,雖然禁市,但百姓的吃用是不會短少的。”
這方法可是百分之百的要靠武力強制壓迫,而且是極端的高壓,稍有不慎,就會激發民變,實在說不上是什麼明智的法子。
轉念間我急走幾步,向樓門衝去,門口人影浮動,阻截我的去路。我不暇思索,雙手揮圓,以太極執行之力抖出。
我養傷的這段時間不敢大動筋骨練劍,每日便耍耍太極。未到異世以前,我沒有內力,只拿太極功夫當健身操使。等到了異世修習劍擊,內功溥有根基,再練太極,才覺得太極教人真氣流轉,渾圓如意,極有用處。今日遇阻,不覺信手一揮,以太極應對。
阻攔者的手勢被太極柔勁帶得一偏,我趁機滑脫他們的阻攔。前面卻又有兩人撲了上來,這樣一滯,先前的二人也緩過手來了,與後二人圍成一圈,齊心協力的來拿我。
身後的歷功卻在哎哎大叫:“……小心,別傷著人了……哎哎哎……留隨公子,你這是幹嘛呢,想出去的話,你找十八爺要面令牌就行了,何必這麼蠻幹?”
近日來與嘉凜言談相歡,我幾乎要忘了他的身份,將他視為朋友,只以為他也理當如此看我,放開了對我疑心,哪知事情卻並非如此。嘉凜外鬆內緊,竟派了百納樓的掌櫃專門來監視我的行動。
這一下意外,我雖然說不上傷心,心裡卻也有幾分難過,手下四兩撥千斤,引得圍攻的四人力量互撞,趁機從間隙鑽出包圍圈。
歷功滾圓的身體突然靈活無比的滑到我身前,原來他也自有一身好武藝。強敵環伺,硬拼的就是傻瓜。
我忍氣笑道:“歷掌櫃,你也恁緊張,誰說我要出去的?”
歷功笑嘻嘻的說:“就是,這外面兵荒馬亂的,出去幹嘛呢,還是樓裡好。留隨公子,今天百納樓有‘巧工會’,文樓有‘集錦清談’都極新奇極熱鬧極有趣,公子可以去坐坐。”
“集錦清談”是文樓裡住的文人談詩評詞的聚會,對我來說,算不上新奇;“巧工會”卻是百納樓裡的能工巧匠彙集,討論自己行業時所遇的難題,試圖尋找解決方法的技術大會,那是我覺得四方樓裡最獨特的一件事。
如果不是心情鬱悶,我免不了要去湊個熱鬧。可此時我意興黯淡,站在門口懶得再動:“我就在這裡站站,吹吹風。”
歷功衝攔我的四人打個眼色,笑道:“只要不出去,公子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遙望大街,除了四方樓裡,果然所有店鋪和人家都關門閉戶,整個京師氣氛低沉,除去金戈鐵馬的聲響,連小兒啼哭之聲也聽不到。寂靜中馬蹄漸漸逼近,元兵騎後跟著一看就是京師平民的隊伍,口銜鳴哨,沿街吹來,哨聲兩短一長,每到一戶,就有人開門跟隨在騎兵身後,自動加入隊伍。隊伍越來越大,卻除了腳步聲外聽不到半點議論之聲。
我看著隊伍從四方樓前經過,不明所以,忍不住問:“這是怎麼回事?”
鼻端香風輕拂,卻是灩容來了:“這是嘉凜將軍的令諭。安都所有糧食等物都由軍隊管制流通,不折算銀錢出售,只算勞力分給糧食。所以安都的百姓,每家每戶的壯丁都出工去了。”
我這一駭非同小可,驚叫:“什麼?”
灩容一笑,言語中不掩欽佩道:“聽說嘉凜將軍共徵得壯丁五十餘萬,務農、修城、修路、修河道等各有分派,以十日為一工期,出工者可回家探親一次。剛剛那些人,就是探親後又去上工的百姓。”
“這麼說,安都裡都是些老弱婦孺,而且她們的食用,全靠家裡出去的壯丁出的勞力供養?”
“正是如此。”
難怪禁市,所有民生用資都已被軍隊掌管了,不用銀錢交易,哪裡還有交易的必要?嘉凜此舉,實在是釜底抽薪的高招。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