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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哈哈大笑:“中昆習俗,死刑犯都該飽餐一頓再行刑。只是本官覺得在當前這種物資匱乏的危難時刻,將這例飯留著送給那些因為你們而失去怙持的孤寡,遠勝於將食物浪費在你們身上,所以這頓例飯,本官就替你們省了。”
此言一出,大堂裡一片寂靜,從犯人到衙役,再到胥吏和筆錄師爺,個個面色古怪。連張天和雷律方二人都目瞪口呆,只疑自己聽錯了。
我面色不變,目光在眾犯人臉上巡視,振袖揮手示意一旁端著護身符等零碎物件的衙役將東西送到眾犯人面前,微微一笑:“只是本官也不為已甚,省了一例就給你們另開一個恩例。這些衙役從你們身上搜出的兒女情長之物,本衙收著無用,索性發還你等,也算全了你們死時的情義。”
一干人犯都有些懵懂,呆呆愣愣的去到拿盤中的零碎物件,那衙役從最外圍走起,一圈圈的往裡面走。
托盤中的物件越來越少,走到最裡面的人群裡時,托盤上的東西只剩下五六件小掛件和一隻青灰色的皮囊。那皮囊尺來大小,式樣簡潔,是元族愛用之物,因為與雲郡和天水郡的環境相宜,在這兩郡也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普遍,並不特出。
還沒有伸手去拿東西的人,就只剩下四人了,我看著衙役將托盤往四人面前送去,慢慢的說:“六道門因為門人弟子不出師絕不允許涉政的嚴令而得以在中昆屹立百年,卻因為門下弟子一時不慎而被拖入了亂世的政局……宮時略先生,十五那夜,你僅憑一匹無人駕馭的寶馬,就定下了挑撥當陽生,將六道門拖入政局的妙計,留隨佩服你反應靈敏,見機得快……”
眾人齊齊變色,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往中間望去,我注視著反應最從容的一人,長嘆一聲:“當陽生的性情決定了能被他視為朋友的人不多,因為如此,他的友情就更難得。宮先生謀慮深遠,可難道在暗算自己的朋友,背叛他的信任的時候,你心裡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慚愧內疚麼?”
這句話刺出,那人神色雖然不動,去拿那皮囊的手指卻一僵,停了下來。他怔了怔,知道身份再也掩藏不住了,突然一笑:“這皮囊的式樣雖說起自西元,近年卻也廣為江湖中人所用,並無特殊地方,你卻是如何認出它就是昆嘉凜那踏月寶馬上遺失的東西?”
此人原本面目呆板,平庸之至,到此時一笑一說,卻自有一股風采流露,奪目動心。
我心裡驚歎,笑著回答:“我當夜只看了一眼,根本談不上認不認得出,只是心裡疑惑,因為它太乾淨了!”
宮時略一揚眉:“不錯,我們一路風塵的趕來安都,隨身攜帶的皮囊怎會如此乾淨?只怪我心急安都近況,一時失察。”
我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忍不住呵呵一笑。
宮時略凝神間面色微變,失聲道:“你詐我的用意不止確定我的身份,而是懷疑身邊的親近者有人出賣你!”
我來到這城北,雖說在城北算是一方之主,但放在大局來說,身份並不突出,不是我或嘉凜身邊親近的人,明白我與嘉凜之間另有情由,根本不會想到拿我去換聞是真。
如果僅是晁視一人,他根本就無法篤定我是嘉凜的寵臣,重要性不在官位,而在於和嘉凜的私交,只怕是寧願將城北司衙的郭倥、雷律方等屬官一網打去作人質,也不會僅衝著我一人而來。
因為明擺著要拿我的話,我身邊有八名元族勇士護衛,比拿郭倥他們困難多了,要大費周折,自損人手,得失不平衡。
我心有芥蒂,直到此時才解開:必是宮時略在城西窺視元族的連營佈局,見到了我與嘉凜在一起,他才認定我有為質的價值,肯孤注一擲。
宮時略昨日才到樂康巷,今日就已經發起了一場動亂,就算他原先在城北設有伏子,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設計得這麼周全也不易。剛才有個犯人說得不錯,如果不是時間倉促,準備不周,現在被俘的人就是我了。
“宮先生,多謝你前幾日沒有將城北司衙維持日常政務運轉的屬官捉去為質……如若你真的半點也不顧念城北的疫情,這樣下手,城北現在已經亂得一塌糊塗,官府無法採用正常的行政手段控制城北的局勢,只能血腥鎮壓,城北是再也保不住啦!你手下留情,沒有采用最極端的手段,留隨領了你這份人情!”
刑衙大堂上的眾人都不禁神色大變,倒吸了口涼氣。
宮時略神色一動,這才浮出了一絲真正吃驚的表情,長嘆一聲:“我自成年,未曾有敗,不料今日一時疏忽,竟被你翻弄於股掌之上,果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