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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聞著那水氣,微微一愕:“莫非是用石灰水入食?!”
高雲歌驚訝的瞪著我:“郎君見識不凡啊!”
這卻不是見識的問題,前半生生活的年代,工地隨處可見,對石灰的澀味實在熟悉了。
“高先生能想到石灰水入食,更了不起。”
高雲歌笑道:“石灰水入食,是內人從豆腐要用石膏凝塊,想出來的法子,卻不是某家的主意。”
他說著,領著我走到牆角,提起一件形如蓮藕,但比蓮藕稍小的塊莖:“八年前我遊歷東遼,望海山被大雪所困,雪地無食,全仗它救我一命。此物名為‘冬地’,種子和根莖都可以發芽,東遼百姓用它入藥,治療腹瀉。它耐旱不耐澇,除去早期發芽需水外,基本上不用澆灌。深秋發芽,深冬遇雪而盛,到春季雨水一足,便會枝葉枯萎。”
“啊……”
我喜出望外,轉頭看了一眼嘉凜,驚歎道:“高先生既然找到了這樣的好東西,怎不早早的將它推廣應用?”
高雲歌嘆道:“冬地有毒,如果不加處理,直接食用,超過十天,就會使人無法排洩,中毒而亡。某家當年賴它救命,也差點因此而亡,教訓深刻,不能不慎重行事。”
我恍然大悟:“原來石灰水是用來去毒的!”
高雲歌點頭笑道:“當年我帶了包冬地籽回來,灑在與望海山地理相似的九連山上,本來想的是它的醫用,後來才想到食用。內人琢磨了好幾年,才想出與石灰水相混榨汁清除毒性,再瀝水沉澱的制食之法。冬地做主食容易積食不化,但和在米粉面粉之中,卻安全無虞。某家今年一年的吃食,都與冬地粉相雜而成,延醫看診,也沒有中毒之跡。”
這樣慎重務實的舉動,不管是出於公心,還是出於功利,比起官府達貴的清客門人來,都不知強了多少倍。我不禁動容,對高氏夫妻肅然起敬:“賢伉儷此舉,造福天下,足以列位春秋國祠,史書千秋盛揚美德。”
高氏夫妻連忙回禮。我想了想,又道:“賢伉儷以身試毒,用心良苦,如果不嫌棄,明日在下請一位行醫的朋友給兩位細察身體,可好?”
“郎君盛意,某家樂得享此清福。只不知貴友是高姓大名?”
“敝友管鬼祖,字天賜,出身東遼金州,料想他對冬地的瞭解,應該遠勝於一般的大夫。”
高雲歌怔了怔,問道:“這位管大夫,可是主治城北瘟疫的管鬼祖管大夫?”
“正是。”
高雲歌輕啊一聲,退了兩步,舉燈照著我,沉吟片刻才道:“郎君氣度不凡,某家初見只當你是哪家哪戶的世家弟子微服出遊;待聽到你對政局的評析及對士族的態度,才知道自己猜測謬誤……郎君見識既廣,又能虛懷若谷,恭謙謹慎,實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人。恕高某愚魯,竟想不出與管賢侄的人中,有哪位姓李的青年才俊,能與郎君一般兒人品。”
他這聲“管賢侄”叫出,真正吃了一驚的,卻是我,原來高雲歌竟與管鬼祖相熟!難怪他雖然籍籍手機,手本卻可以被晁視看到,因而送進宮去。
“高先生,初見時通名,在下確實隱去了真姓實名,但絕非惡意,僅是出於想與先生布衣相交的本心!請先生見諒。”
“郎君客氣,世人交往之初,矯詞相對乃是常事,何足稱怪?只是不知郎君高姓大名?”
高雲歌有此氣量相容,我心裡不僅暗叫慚愧,躬身行禮:“高先生,你我雖然素未謀面,彼此卻因書傳意,神交已久。實不相瞞,在下姓留,表字‘諫卿’。”
第五十七章
這一晚,我們便在高家寄宿。
次日清早自高家告辭,由高雲歌作保租了四頭代步用的青花驢子,出了城南,我在十字路口勒住驢子,轉頭看看嘉凜:“咳,大朝會剩下來的事,討論的估計都是你登基的大赦以及典禮細節,沒我什麼事……”
“你直說想回城北就行了。”
我嘿嘿一笑,舉起手比了比:“就兩、三天,我去城北把政務正式移交給連會;拜祭一下十六連窯;酬謝給城北疫情捐款捐物的商人富戶……”
“最多兩天,政務移交一個時辰就可以了,人情往來用你一天時間。難的是你那弟弟,他不能總和你住在一起!我已經派四方樓的灩容給他找了個清雅安靜的所在,你帶他過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話,就讓他在那裡定居吧!”
那死氣沉沉的皇宮,讓我偶然住住,我還可以接受。要是當成“家”,非跟姝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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