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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看,喜歡哪輛。看中了,我們再說價錢,實惠著呢。”帶我們來的中年男子熱情地招呼。
她的視線在車堆裡掃了幾遍,毫無所獲。我湊近了點,低聲問她:“你帶了多少錢?”
“幹嘛?”
“我看到我同學被偷的一輛,想替他買回去。”
“江皓然,我們是來找車,不是來買車的。”她大聲申明。
天,她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人心險惡啊。那邊三人立即臉上變色。我根本沒有機會用謊言和藉口掩蓋過去,她已氣洶洶地朝那三人嚷過去:“看什麼!他說裡面有輛車是他同學丟的,快還給他!不然的話,我馬上報警。”
我恨不能當場撞牆。難道小學語文老師沒教過她諸如“人心叵測” “強龍難壓地頭蛇”之類的成語嗎?
一開始很友好的東道主首先按捺不住,朝她撲了過去,她抓著那個人的手腕快速卡位轉身,借對方的力把他摔出去,完了以後她連氣都不喘一下。短短三秒鐘,眨下眼睛都會抱憾終身。好漂亮的過肩摔,一整套動作流暢得難以置信,看得我毛骨悚然。我暗暗發誓絕對不要追這樣的女孩,否則脫手的時候幾條命都不夠用。
蹲著的兩個也開始發難,一人一個向我們攻過來。我閃身避過沖我而來的拳頭,與此同時迅速抬腳,膝蓋狠狠頂在襲擊者的肚子上,那人吃痛地倒了下去。挨她的揍時我不還手,只因為她是女生,而不代表我會輸給她,更不代表我需要她的保護。另一邊,她在對付的傢伙竟把整個背露給我。偷襲不是正人君子所為,但老是當正人君子也會膩味的。於是我幾乎沒有心理鬥爭就揮出拳頭。用力過猛,手臂一陣灼燒似的疼痛。糟了,那個傷口裂開了。
“住手!不許打架!”突然衝過來一夥穿警服的人三下兩下把歹徒制服。因為曾經有誤打警察被拘留一夜險些留案底的慘痛經驗教訓,我乖乖舉手投降。她看到正義的使者、公民的守護神倒也溫順下來,沒有再動手。
“為什麼打架?!”
那一刻我是清醒的,我想到了我的獎學金,我甚至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學校記過處分,心裡有點忐忑不安。“我們兩個是學生,他們偷了我們的腳踏車。我們認出來商量想把車要回去,他們不但不給還動手打人。我們完全是自衛。”
“學生?你們是學生?學生會那麼能打?”警察很懷疑地問。
能打的就一定是地痞流氓嗎?學生就一定手無縛雞之力嗎?我轉頭看她,她掏出學生證遞上。警察們將真人和照片認真對比了一下,確信了我們的身份。其中一個開啟小本子邊寫邊說:“最近我們嚴打腳踏車盜竊行為,端了幾個偷車賊的窩點,繳了幾批車。據我們調查這裡的車大多是贓車。你說裡面有你們被偷的車,是哪輛?”
見他和顏悅色,我鬆了口氣,仔細解釋說:“事情是這樣的,她的車不見了,我陪她在這附近找,正巧看到一星期前我同學丟的一輛,喏,就是那輛紅色的。”
“不是你們的?沒有證明不能讓你把車拉走,你讓你同學改天帶上證件和車牌照來我們哪兒領車。”
“好的,謝謝。我會通知他的。”我彬彬有禮地道謝。
“她……”警察又端詳了一下那本學生證,“她的車沒找到吧,回去讓學院老師開個證明,再帶上證件牌照過來,我們有人會帶你在倉庫裡那些沒收的車裡找找看,說不定能找到。”
“她還木在那裡,我已經搶先一步替她道謝:“謝謝,麻煩你了。”
警察合上小本子,按按大蓋帽,把學生證塞到我手裡,說:“我說呢,現在的大學生都見義勇為,原來是一對兒。”他吃驚地看看她,再扭頭對我說:“你女朋友真是好樣的。”
我尷尬地笑了笑,拉住急於辯解的她。
等警察小偷都走遠了,我才笑著安慰她:“你放心,我救你是出於正義的本能,不會逼你以身相許報答我的。”
“江皓然,你是一隻豬。”
我騎車帶著她回到T大時,天色已暗了。我在她的指揮下把車騎到T大里一幢大樓前。我停了車,傻乎乎地跟著她走進大樓,走進電梯,有點納悶,問她:“你不回寢室,來這裡幹什麼?”
“來學院大樓當然是找老師開證明啊。你腦子秀逗了?”
“大姐,你饒了我吧。我明天還有課。”
她睫毛一翹:“咦,你的職業不是流氓嗎?難不成你還兼職學生?”
“現在還來得及嗎?”我看看手錶,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