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頁)
待,時間“漫長”時給人帶來的恐懼,只有被煎熬過的人,才能深切體會。
眼淚
柳荷此生都難忘記,陳淼從復甦室回病房後,輕握了一下她的手,她以為她已經不會哭了,已經足夠堅強了,可還是感覺到了臉上的溼度,只為陳淼牽了一下她的手,沒有人比她更害怕,怕再也觸不到他指間的溫度。
從那天得知陳淼的病情之後,晚上她抱著陳淼落淚,走出房門抹乾淚痕的時候,柳荷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能哭了,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在流眼淚上了。她以為她做的到的。
第二天早上,她微笑著叫陳淼起來吃早飯,燦爛得她母親都以為昨天她所說的都是騙人的謊話。
去醫院,給陳淼辦入院手續,醫生說已經出現明顯的疼痛,情況不樂觀,責怪陳淼怎麼會拖到現在。柳荷沒有哭,眉宇間都沒見絲毫擔憂之色。打斷醫生無濟於事的抱怨,和他商談具體的手術安排,根本不需柳荷父母的幫忙,一個人打點好了一切事宜。柳荷父母驚訝於她的能幹,簡直不相信這個人就是他們養了二十年的女兒。
陳淼也已經恢復了平靜,不忍看柳荷獨立支撐,提出自己來打理,柳荷拉他坐在一邊,笑著對他說,“你現在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會做好的。”笑顏,依舊是陳淼看了十多年的眉宇神態,可少了一樣東西,那份曾經的天真無憂,從此蕩然無存。
可這份偽裝的堅強,在陳淼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土崩瓦解。她還是哭了,為了眼前這個人,眼淚終究沒有乾涸的一天。
柳荷從出生到現在,三分之一的眼淚是孩提無知時流的,其餘三分之二,卻幾乎都是為陳淼流的。
手術順利,焦急等待之後,當柳荷看著監護儀,而陳淼各項生命體徵都平穩的時候,柳荷稍有慶幸,以為危險已經過去,卻未料想,真正的噩夢才剛剛拉開序幕。
如果說手術是一次創傷,那麼化療就是日復一日的消耗,耗去生命所有的光彩。那種無休止的損耗折磨,讓柳荷體會到了什麼是斷腸錐心之痛。可她不能說痛,她也不能哭,因為她看的人都是如此飽受煎熬,那麼時時刻刻親身(炫)經(書)歷(網)這種折磨的陳淼,所承受的又是怎樣的痛苦?柳荷形容不出,因為她知道沒有切身體會,誰都不能想象那種痛苦。
柳荷那時正好趕上臨床見習階段,如果是讀書,學校離陳淼住的醫院還不遠,可見習的醫院卻離那裡很遠,柳荷每天都要跨過幾乎半個城市,來回奔波於兩家醫院之間。
陳淼因為難受,偶爾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看見柳荷滿身風塵趕來,心疼卻又無助,只能對柳荷發火,“要你別來了,天天兩邊來回跑,你無聊啊。”
“我是不想這麼無聊啊,我早說過我不讀書了,你非要我讀。”柳荷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剛進門就被陳淼兇,忍不住回了陳淼一句。
“你不讀書,是要逼死我嗎?”陳淼聲音很低,頹然靠回床上,閉著眼不看柳荷,語氣沉痛,“我就是能活下來,以後怕也是廢人了,自己的人生毀了,難道還要毀了你的。”
手術前,雖然查出了患病,可陳淼看起來還算是健康的,可只經過了一個療程的化療,他幾乎被折磨得脫了形,真是病入膏肓的模樣了。可即便身體嚴重得衰弱了,陳淼也從沒說過這樣自暴自棄的話,今天他竟這麼說自己,柳荷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真得傷了他的心。
“陳淼,我錯了,你打我兩下。”柳荷俯身把頭靠在陳淼胸前,其實沒敢真靠,柳荷怕現在如此脆弱的陳淼給自己壓壞了,撒嬌地拉過他的手往自己臉上拍了兩下。
“是我不該衝你發火的。”陳淼理了理柳荷耳邊微亂的頭髮,只要柳荷一撒嬌他就沒辦法了,他珍惜柳荷的孩子氣,而想到因為自己生病幾乎快要把它磨光,又讓他難過。
“你這也能叫發火?”柳荷抬頭小心的用嘴努了努隔壁的床位,雖然人家是病人,背地裡說他不好,可柳荷忍不住抱怨,隔壁床的老頭天天叫嚷不休,要麼就是衝他老伴發火,鬧得本來就很難受的陳淼也不能休息。
記得陳淼第一天進來,老頭理直氣壯地說自己得了重病,他們應該尊老愛幼體諒他。還說現在小孩子就是奢侈,小毛病還要住特需病房。柳荷氣得都想把茶杯扔過去,陳淼拉住她的手要她不要衝動,她才沒有理會。
本就是怕陳淼不自在,柳荷才要求住人少的病房,可未料及還是尋不到清靜。來陪伴的老太太倒還算和氣,像柳荷打招呼說老頭生病,脾氣不好請他們見諒。柳荷強壓下心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