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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讓他難受,難受得心疼……
“秀色,你剛剛說什麼……”灰二少輕淺的重複,語聲透著一種惶恐不安的顫抖,剛才明明已經聽得很清楚了,可心裡卻彷彿吊著十五個桶,七上八下的的打著蹺蹺板,他很想告訴自己那是聽錯了,然後秀色就真的告訴他,她是在和他開玩笑,他猶抱著一絲希望不肯妥協,可那七上八下的感覺,真難受啊……
比起疼更難受幾分……
“灰二少……”秀色的聲音仍然很清脆,似乎比她平時的聲音還脆了一些,灰二少有些難過的想,是因為靳晨源嗎,她這一點的改變,是因為靳晨源嗎……她告訴他這個事實,就這麼的值得高興,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成為靳晨源的女朋友,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向全世界宣佈他們的關係,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宣判他的死刑……
“他是我男朋友,你沒有聽錯,我們之前幾個小時才確定關係,在我的家裡,在我的父親面前……他很贊同我們在一起交往……”
就是說,連她的家人也支援他們在一起,才幾個小時,她就迫不及待的帶他回家,還用那種脆生脆生的語氣,吐字清晰,語句明快,灰二少忽然有些憎恨起這個女人來,她怎麼這麼殘忍,她甚至一點也點餘地都不留給他,就那麼赤/裸/祼的,拿著一把刀狠狠的剝開他心裡最深的恐懼……
“秀色,是不是因為麗麗那個女人……”他怯弱的說,可說了一半,卻再也說不出來了,他無非是為了替自己找一個藉口,無非是想找到一個安慰自己的支點,可是這個理由是多麼的蒼白可怕;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蘇秀色是什麼人,如果她真的在意,她當場就會發飆,如果她真的在意,她還會由著他逍遙這麼幾個小時……
果然——
“灰二少,是我的選擇,與別的女人無關,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於是剎那之間,所有的感覺都抽離了,他整個人彷彿置身於真空之中,耳邊沒有任何聲音,只有那一句話在反覆的重複——與任何人無關——
重複著重複著就變成了一根根的針,在他身上反覆的扎,反覆的扎……真疼啊……他從小到現在,還沒有這麼疼過,如同肉體剝離,那些痛苦就直接紮根到了他的靈魂裡……
所謂希望,原來這麼的不堪一擊,所謂幸福,只是水中的月,天上的星,所謂改變,最悲哀的是,沒有人願意認可……
“叔叔……”沈樂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的身邊,扯了扯他的褲子,抱著他的腿。“你不舒服嗎?我看著你好難過……”
灰二少彷彿一下被驚醒了,他蹲下來,細細的擦著沈樂剛才弄髒的臉,沈樂的手,有些被擦破了,額頭也是,紅紅的一道……
“樂樂,你不疼嗎?”
沈樂點點頭,又搖搖頭。“是有點疼,可是總會過去的,媽媽說,我是男子漢,不可以哭出來的,很丟人的。”
丟人嗎?不可以哭嗎?
“樂樂,很晚了,我們該上去了。”秀色在一旁牽起兒子的手。“別去打擾叔叔,讓叔叔靜一靜。”
說完衝靳晨源使了使眼色,靳晨源抱著沈樂先上去了,秀色在灰二少旁邊蹲下來,頓了頓,開口道:“辰軒,對不起,但是我相信你可以自已調節……”
調節?灰二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呆呆的站起來,然後朝電梯走去。調節?蘇秀色不是他,她不會了解,一份感情,經過八年的醞釀之後是什麼情形,她說得輕鬆,她不是他,她不是他啊……
秀色在樓下站了一會兒等待心裡的苦澀慢慢淡去,可始終還是回家的,因為樓上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他。
推開門,靳晨源果然還在沙發上坐著,沈樂已經睡了,小房間的門已經合上,秀色去廚房倒了兩杯水,一杯給靳晨源,一杯給自己……
“你問吧。”她說。
靳晨源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杯子裡的水晃了晃,恰如他此時不怎麼平靜的心情。
“秀色……”他站起來,輕輕的擁著她。“你知道你有你的隱私,你有你的想法,不管怎麼樣,我很開心你選擇了我,但是,我是一個眼裡容不下沙子的人,我要的,就是純粹,就是結果,我只問一句,我們是不是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
或許心裡已經有了決定,秀色的回答很短,只有兩個字:“當然。”
這兩個字已經足夠,靳晨源輕輕把她擁在懷裡,嘆了一口氣。“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送走靳晨源,秀色洗漱之後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