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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和沉醉。
“小生不才,昔日曾受教於寧相,真是敦厚溫文的一個人,言傳身教,讓小生獲益了不少。這扇面便是他贈予小生的,若不是實在窘迫,小生是萬萬不願令其待賈而沽的。”
段華熹好似被他說得來了興趣,翻來覆去地看那一副扇面。
寧西錦蹲在地上時間久了,站起來的時候有些頭暈目眩,片刻才緩過來,順便瞄了一眼段華熹手裡的扇面——那所謂寧筱庭的字。她橫豎看了那扇面幾眼,心裡實在不想看到段華熹被人騙,掂量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這不是寧相的字。”
書生大驚,憤恨地盯著寧西錦看。
段華熹橫寧西錦一眼:“你又知道了?”
寧西錦說:“你看。寧相的字是狂草,狂草又稱為大草。眼前這扇面雖看上去是大草,實則卻為小草。大小草不易區分,但究竟是有不同之處。大草的用筆筆勢奔突,每個字之間連綿不絕,縱然做不到筆筆相連,卻也是筆斷意連,一氣呵成;小草則相對含蓄,筆觸以文雅為主,不如大草之古穆簡約,反而是流動飄逸。這副扇面,顯然是小草,雖不是寧相真跡,卻也仿得不錯了。”
段華熹愣了許久,眯起眼睛意味深長地看了寧西錦一眼:“你倒是明白得很透徹。”
“沒什麼,我從前擺攤賣字畫的時候,臨摹最多的就是他的字,因為買的人多。臨的多了,漸漸地也就通曉一些了。”
他似笑非笑,也不知信了沒有。
寧西錦確實臨摹過寧筱庭的字,臨摹了十多年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卻不是拿出來賣的,而是給她娘看的。也只有在她娘看著這些酷似真跡的臨帖時,她的心情才會略微開朗一點,露出那麼一兩個慘淡的笑容。
段華熹最後當然沒有買那副扇面,別過滿面通紅的書生後,他看似又要去逛一個古玩攤子,那攤主卻手忙腳亂地收拾著雜物,衝段華熹連連擺手:“不賣了不賣了,收攤了。”
不止是他,周圍有泰半的店家都做起了打烊的準備。
“這是怎麼了?”寧西錦幾乎以為專趕小攤販的禁衛軍要來了。
“哼。”段華熹思索良久,冷哼了一聲,“大概是辛家軍要進城了,他們去看看熱鬧,走,咱們也去。”
段華熹所言非虛,城門口等候著的烏壓壓的人群,的確都是迎接辛家軍的。
寧西錦擠在人群中,時不時聽到身旁人的竊竊私語。
“聽說這次辛家軍以四萬敵八萬,破了月氏族的龍門陣?”
“好像又是雲川將軍帶的兵啊。”
“辛少將軍娶親了麼?”
寧西錦瞅瞅段華熹,他的表情高深莫測,看不出任何意味。
沒有等多久,人群的喧譁聲忽然停止了,一片安靜,寧西錦知道是辛家軍進城了。果然遠處泛起滾滾塵沙,大地震顫中有千軍萬馬的鐵蹄聲轟隆隆響起,像是就響在耳邊,震得人肝膽欲裂。
打頭的是一個小兵,扛著一面大旗,用小篆繡著一個金光燦燦的“辛”字,迎風展得獵獵,大旗後便是軍隊,走動間鐵甲銀槍泛起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無端端的添了肅殺的味道。
寧西錦一眼便看到了帶頭的辛雲川。
第5章 鮮衣怒馬遊騁無度(一)
寧西錦一眼便看到了帶頭的辛雲川。
他穿著的銀甲上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未擦淨,腰間纏一柄軟劍,策馬徐行。身後是一長隊神色肅穆的兵士,每人手上捧著一隻白色瓷壇。
寧西錦有些不解,剛好聽到身旁的人在低語:“這是……沙場殉國歸家的兵士?看樣子,這次死了不少人啊。”
寧西錦這才明白,那些瓷壇裡裝著的是在沙場上戰死的兵士的骨灰,不由得心生敬畏,低下了頭。
“呵。”這時卻有一聲極刺耳的輕笑聲傳來,寧西錦皺眉循聲一看,是段華熹,手拿一把描金的摺扇,展開遮住了大半的臉,只餘一雙眼睛露在外頭,眉眼彎得如同月牙兒,眼裡盡是嘲諷的笑意。
“你……”寧西錦正準備指責他的不敬,卻聽到他低低地說:“呵,功高震主,上位的那人忍不了多久了。”
寧西錦悚然一驚,再盯他時,他卻已恢復了平日嬉皮笑臉的無賴樣,一派雁過無痕的平靜。
“走吧。”他說著,收掉了那把大冬天裡用來騷包的扇子,敲了敲寧西錦的頭:“去狀元樓。”
狀元樓畢竟是狀元樓,夥計雖然奇 怪{炫;書;網}地看了寧西錦好幾眼,但究竟是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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