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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認為較好的衣服,套到身上,走出門框時,差點絆一跤。
到了辛府,阿璃迎出來,在她耳邊輕聲說:“寧相來了,三少陪著他在花廳。”
寧西錦跟在阿璃身後,一步步走得既虛浮又沉重,耳邊心跳一聲急過一聲,像是要在腔子裡炸開來,及至到了花廳門口,看到廳裡背對她看牆上書畫的寧筱庭,頓住腳再也走不動了。
辛雲川急走幾步,一把握住寧西錦的手臂,帶到寧筱庭面前:“寧相,人來了。”
寧筱庭轉過身來,果然是溫文敦厚的一個人:“姑娘,是你要找我?”
辛雲川悄無聲息地帶走了阿璃,屋裡只剩寧筱庭和寧西錦兩個人。
寧西錦乾巴巴地嚥了一口口水,心裡設想該如何告訴寧筱庭,比如:寧相,你還記得落腳山下的蘇蘭衣嗎?再比如:寧相,你還記得你有一個女兒嗎?
最後開口卻只有輕輕的一句話:“我叫寧西錦,我娘給我取的名字,她說,西邊錦繡如華。”
寧筱庭的表情如遭雷殛,滿臉的震驚與不可思議,呆若木雞。
寧西錦繼續說:“你送孃的那支簪子,被我當掉了;娘讓我帶來的你愛喝的埋了十四年的陳楂酒,也被我送人了,所有信物都沒了。”
寧筱庭愣了很漫長的一段時光,才回過神來打量寧西錦:“蘭衣她……”
“兩年前過世了,臨死前念念不忘讓我來京找你。”
寧筱庭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轉過頭去的時候恰好讓寧西錦看到他眼角的淚光一點,再轉頭時,已然恢復了常色:“我對不起蘭衣,亦對不起你。”他的眼神落在牆上一幅蘭花圖上,盯著看了很久,神色恢復了鎮定,微微點頭:“蘭衣的夙願,我會成全。西錦,你隨我回相府吧,認祖歸宗。”
寧西錦亦步亦趨地跟在寧筱庭後頭,心裡五味陳雜,恍惚中想起寧夢衣的名字,夢衣夢衣,他是將對蘇蘭衣的想念寄託在另一個女兒身上了吧,可終究是負了她娘十六年。
辛雲川看見寧筱庭帶著寧西錦出來,吃了一驚,心想這對父女認親倒快,前後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心念轉間,朝寧筱庭不卑不亢地點了點頭:“寧相。”
寧筱庭對辛雲川十分客氣:“辛少將軍,此番我與西錦能夠父女相認,多虧你從中牽線。這個人情我寧某欠下了,來日若有用得著的地方,請儘管開口。”
辛雲川把嘴角往上挑了一點:“客氣。”
看著寧筱庭要走的樣子,終究是忍不住又多講了一句:“寧姑娘來京尋親的兩年,吃了不少苦。”
寧筱庭是何等人,官場裡摸爬滾打幾十年,防了數不勝數的明槍暗箭,早練成了一個人精,一聽辛雲川這話,便知他與寧西錦關係不一般,立刻笑說:“辛少將軍多慮。寧某好不容易找到在外流落多年的女兒,定會加倍關懷補償。”又轉向寧西錦,“我先出去,你與辛少將軍想必還有事要交代。”說完便大踏步先行離去了。
寧西錦還有些懵,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對上辛雲川的眼睛時才一個激靈清醒了不少,感激道:“辛少將軍,謝謝你。”
辛雲川擺擺手,皺了一下眉:“如果你在相府過得不愉快,隨時可來找我。”
寧西錦一愣,相府裡還有一個寧夢衣寧大小姐,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主兒,她認親時也考慮過這一層,料到以後的日子未必會比現在舒坦平順,只不過埋在心裡誰也沒說。現在被除自己以外的一個人說出來,心裡一酸,覺得自己的擔心憂慮好像都有了著落,不由得衝辛雲川笑了一笑:“辛少將軍,你是個好人。”
她笑意盈盈的一雙眼裡波光瀲灩,臉上是真誠而柔軟的感激,這樣仰著臉看著自己,辛雲川竟有片刻的失神,等他回神過來,寧西錦便只剩窈窕纖細的一個背影了。
寧夢衣聽下人說老爺帶了一個姑娘家回來時駭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爹看上了哪家閨女要續絃,一邊在暗地裡斥責寧筱庭荒唐,一邊往前廳趕。
沒想到到了前廳卻瞧見寧西錦好端端坐在紅木椅上,更是糊塗,指著寧西錦道:“你不是寧……寧……寧西錦嗎?”
寧筱庭瞪了被自己寵壞的女兒一眼:“怎麼,你們之前就認識?”
“見過一面。”寧夢衣自見到寧西錦的第一眼起就反感,不知道是因為那張略施脂粉就比自己還明妍的臉還是那雙暗藏嘲諷的眼,總之就是一個不喜 歡'炫。書。網',仗著寧筱庭從小對她百依百順,麻花似的扭在寧筱庭身邊:“爹!你怎麼帶她回來了?她可是旮沓衚衕出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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