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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涼,寒澈入骨。
軒轅楚指著年華,對崔天允道:“鬱安侯,可否將她讓給本將軍?本將軍劃越國與禁靈邊境的燮城與你交換。”
割城讓地,是國主才擁有的權力,軒轅楚在越國已經是暗帝,無論內政,還是外交,不問永定王高殊,就可以越俎代庖地行事。
宮少微已驚得睜大了眼睛,怒視這簪越王權的大將軍。
崔天允並不以為怪,只是笑了笑,搖頭:“今日一共俘虜了白虎、騎一千餘人,本侯可以全部送給軒轅大將軍,但是年華不行。”
軒轅楚並不放棄:“再加上澗城。”
崔天允仍笑:“還是不行,她的價值,遠遠不止兩座城池。”
軒轅楚不再加碼,冷冷一笑:“在這場戰役中,她最多也只值半座景城。鬱安侯何以認為她奇貨可居,能抵燮城,澗城甚至更多?”
崔天允笑而不答,只是淡淡道:“軒轅大將軍從孤鶴谷趕來,一路辛苦,本侯已命人備下豐盛酒食為大將軍洗塵。來人,帶大將軍去主帳休息。”
崔天允身後的一名武將得令,立刻出列,恭敬地請軒轅楚:“軒轅大將軍,這邊請。”
明顯的逐客架勢,讓軒轅楚的臉色再次鐵青,但是顧及大局,他仍舊忍了。畢竟,他未經許可,擅自闖入別人關押俘虜的帳篷中,已是簪越在先。
軒轅楚冷哼一聲,恨恨地望了一眼年華,拂袖而去。
營帳中,篝火熊熊燃燒,年華與崔天允隔火對視,誰也沒有先開口。輪椅上的王侯,鐵鎖下的女將,都有著一種上天弄人的殘缺之意。
年華笑了,笑得像是嘆息。
崔天允也笑了,用深邃如井的目光望向年華:“年主將笑什麼?莫非是笑本侯剛才的事做得不妥?”
年華望著崔天允,笑道,“不,對我來說,你做得太妥了。與其落入軒轅楚之手,我還不如去死。但是,對於你來說,似乎虧了,你本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得到兩座城池。”
崔天允臉上帶笑,雙目幽暗森寒:“本侯愛才,勝過愛城。年主將的武藝才智,本侯早有耳聞,只是一直緣慳一面,心甚為憾。少微,去給年主將鬆綁,對待佳賓,怎可如此唐突失禮?”
“是。師父。”宮少微應道,過去為年華去了鐵鐐。
年華心念百轉,她摸不清崔天允的心思,打定主意以不變應萬變。
鐐銬卸下,年華雙手能動,頓時牽扯了傷口,鹽水尚未乾,浸入肌膚,焚骨炙肉地疼痛。年華唇色煞白,冷汗覆額。
宮少微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問:“很痛麼?”
年華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他,只是藉著他的攙扶,勉強地站立著。
年華強忍著刮骨之痛,望向崔天允,勉力露出一絲笑:“鬱安侯這是什麼意思?”
崔天允面露憐惜之色,道:“軒轅楚真是冷血之人,絲毫不念同門之誼,對你下如此毒手。先別說了,少微,快帶年主將去沐浴,處理傷勢,她本來就傷得不輕,淋了鹽水,傷勢肯定加重,不可耽誤了,以免落下後遺之疾。”
“是,師父。”宮少微領命,攙著年華出去。兩人蝸行出帳,他嫌年華走得慢,乾脆打橫抱了,大步流星地走。
年華每走一步,仿若撕皮裂肉,痛得神智不清,勉強在腦海中揣摩崔天允使懷柔手段的目的,突然,她被宮少微打橫抱起,一陣劇痛襲來,天旋地轉,她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 059 夜宴
無皋嶺下,靈羽營中。
年華再次醒來,已是天光乍明。她正睡在一張溫暖的獸皮床上,穿著一襲質地柔軟的單衣,身上有清淡的皂角香味,傷口已被仔細地包紮好,不再蝕骨地疼痛,反而有一種藥物起效時,特有的暖暖癢癢的感覺。
年華坐起身來,打量自己所在的帳篷。這個帳篷並不大,但裝飾十分華美,器具十分考究,床角有一隻饕餮紋獸爐,正焚著名貴的水沉香。離獸皮床不遠處,有一方梨花木案,上面擺著烤得焦黃流油的羊肉,紫紅如瑪瑙的葡萄,雪白如脂的馬奶酒。
景城中為了儲備糧食過冬,早已開始縮減伙食,無論是將領還是士兵,頓頓只以熱粥、燻肉,鹹菜、饅頭為食。不想,禁靈軍中,倒是羔羊美酒,飲食豪華。
年華站起身來,雖然帳篷中燒著兩堆篝火,她還是覺得有些冷。抬頭望去,床頭的帳篷上,正好掛著一件玄狐皮氅。年華順手取下,裹在了身上,狐氅柔軟而暖和,毛細如銀針,雪澤如油潤,是一件價值千金的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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