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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輝很懶的,總是賴在家裡,好不容易強迫他陪我逛街,今天真是好巧,否則就見不到夏姐了,”邱明妍—個人滔滔不絕,“唉,我算是脫離苦海了,虧了風哥還在電影圈子裡浮浮沉沉,他最近還好吧?滑雪時受的傷康復了沒有?麻煩夏姐轉告一聲,改天我跟家輝上門看他。”
“不客氣。”夏綠略微側過頭,望著秦風尋找罐頭的方向。這個時候,她可不希望他們兩人碰面。一來,不想讓人知道他現在狼狽的模樣,二來,光鮮奪目的邱明妍,一直是她心頭的結。總是沒來由地提不起信心,覺得自己矮了對方一截,雖然,想不出自卑的原因。
“聽說風哥的新電影后期製作差不多完成了,夏姐你看過了投有?聽說很不錯喔!”
新電影?她迷惑地抬眼。他……一直呆呆傻傻的,哪裡會在製作新電影?
“好像是滑雪出事之前就拍好了,要不是發生那場意外,恐怕現在早就上映了。”
呵,原來如此。大概即使他人不在,工作夥伴也照常運作吧?
“風哥現在靈感不斷,都不要我幫忙了,”邱明妍嬌嗔,“想當初他寫劇本的時候,一卡稿就打電話給我,他總說我是他的繆斯女神,一跟我聊完天,靈感就閃現了……好好笑喔!”
繆斯……女神?夏綠的心不期一震。呵,是了,就是這個原因,這就是她每次見到邱明妍時感到自卑的原因。視電影為生命的秦風,每每陷入困境時,對電影一無所知的她,任憑有再多的愛,也無法幫助他渡過難關。但邱明妍卻可以,他們是同個圈子裡的人,講著同一個圈子裡的語言,做著她看不懂的事。她只能旁觀他們默契的笑,聽他們在電話裡海闊天空地聊,卻插不進一個句子,就像一個聾啞的人,面對著這個喧囂的世界。
這大概是當年她離開風最主要的原因吧。
“妍,”一旁的男孩子指了指表,打斷了兩個女人的交談,或者說,打斷了未婚妻快活的獨白,“時間到了,我們是不是該去酒樓了?”
“哦,對了,”邱明妍驚呼,“約了你父母吃飯的,那……夏姐,我們改天再聊,順便把結婚喜帖給你。認識鄭傲雪吧?我最近跟她也有聯絡喔,到時候一起見個面怎麼樣?”
“鄭傲雪?她不是人在國外嗎?”鄭傲雪,又一個好遙遠的名字。
“國外?”剛想匆忙寓去的邱明妍驚異回眸,“沒有呀,她一直在這裡呀,因為拍片,我跟她可是一直有來往的。誰跟你說她去國外了?上次在律師事務所不是才碰過面的嗎?呀……時間來不及了,改天再聊,夏姐,先走了。”
那天,陳律師明明有告訴她鄭傲雪人在國外,聯絡不到,否則照顧秦風就輪不到她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亭?
望著遠去的窈窕身影,沒留意一張呆傻的笑臉擱到了身旁。
“綠綠,我找到了,拿了好多!”傻瓜推著小車,罐子在車裡搖晃作響。
※※※
晚餐又是原封不動地擺在桌上,原先騰騰的熱氣早已散盡,很顯然,那個埋在桌上的人對它絲毫不感興趣。夏綠滿腔的熱情頓時化為烏有。
幾年前,他也是這樣,為了一張紙上的塗塗寫寫,全然不理會她在廚房裡耗費的心血。任憑她辛辛苦苦鑽研八大菜系、任憑她挖空心思每天變換著爐火上的花樣,他卻總能無動於衷,寧可對著空空如也的白紙,也不肯看一眼那誘人垂涎欲滴的美食。男人一忙起事業來就六親不認,這句話果然沒錯!
“風,風,”她鼓起勇氣上前摸摸那刺刺的平頭,輕哄道:“吃一點再寫,好不好?先吃一點點嘛!”
“唔,唔。”
那傻瓜自從立志當什麼鬼作家後,連話也少了,哪怕說一兩句客氣話也好呀。可是,投有,他只是淡淡地哼兩聲,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有,彷彿夢遊。
夏綠不由怒火中燒,重重跌坐到旁邊的沙發上,盯著這個沒心肝的男人。難道,她堂堂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魅力竟不敵那幾張蒼白的紙?哼,她可不是無知,知道有很多所謂的男作家都是狠心狗肺的東西,比如貝克特就靠情婦當妓女供養自己的生活,而諸如拜倫之流,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往往靠勾引女人來激發創作靈感,所以;她一向反對自己的男人跌入這黑暗如深淵的行列。
哼,等著吧,過不了多久,這個皺著眉頭冥思苦想的傻瓜就會靈感枯竭,一枯竭就會出去找別的女人聊天,一聊天就會冒出三四個邱明妍;一冒出個第三者,她和他鐵定又會鬧翻。“風哥那時候常說我是他的繆斯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