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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哪能胡亂說著?你看娘娘這樣像失寵?”
“就是,連那些老臣也要賣娘娘的面子呢!”
“權勢再大,連自己孩子都攏不住,一個沒了,一個不親,反倒把別人的教養得極好,又有什麼用處。”綠衣宮娥看來也是老人,就是嘴巴沒些遮攔,誰想真就說出禍來。
“放肆!皇宮之中居然還有如此多嘴碎語的惡婢,知不知罪!”
眾婢驚慌失措地轉過身,恰見獨孤菀一身素雅地站著,嘴邊擒著的那抹淺笑遠比福桂的怒喝更讓她們心驚肉跳,膝頭一軟,便紛紛跪在地上。
“婢子知錯,求娘娘饒恕!”
第三章往事不過恍如煙憐兒奈何狠心腸
那日也許正好皇后心情愉悅,不欲多做追究,所以一干犯事的宮女只是減了品級,從新發回下九局歷練。僥倖避過一劫的眾人大呼僥倖之外,對嶄宅心仁厚的獨孤後更是讚賞不已。這一番舉動,謠傳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有暗地裡蔓延的趨勢。
靖宗在長女忌日當天帶賢妃出遊,卻讓皇后獨守空殿的傳言在下九局側四監中傳得很瘋,彼消此長,眾人多都可憐皇后而憎惡賢妃。
三宮六院,從來沒有一人膽敢小看這位皇后。就連朝中群臣也不能僅把她看做一介婦人,畢竟她手中那枚鳳佩,代表的是後宮參政之唯一途徑。
玉桌上的飯菜本是熱騰騰地,隨著時光的流逝而變得再無半點溫度。獨孤菀靜靜站在佛壠前,看著那方尺高觀音像已經過了許久。低垂僅抿的嘴角,瑩潤的面容上細微的顫抖,還有眼中輕輕浮動的水光,洩露了主人悲傷滿溢的心緒。
“福桂呀,你說梅兒會不會怪我,怪我這個沒用的孃親。”
素手執起三根銀香,湊到燭火上點燃,再慢慢插到貢米中。面對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侍女,她向來不用敬稱。若果連最信賴的人都被劃開一道隔膜,那這人生實在太寂寞了…
“主子,公主不會怪責您的。”
“我現在還記得,梅兒最喜歡用她粉嫩嫩的臉蛋蹭過來,再撒嬌一樣地喚著‘母后’…那時候,她才丁點兒大,剛到我的膝頭…”
女兒曾經的音容笑貌,一點一點,就就好似一把利刃一般折磨著她的心肺。並非所有的傷口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癒合,等到流著膿,才發覺雖然早已痛入骨髓,也捨棄不得。
“主子,已經三年了。公主若知道您這般模樣,她亦不會開心的。”
“我,以前不願信佛。空有自負,以為事事皆會如願,殊不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連老天都不幫你,還能求得什麼!是看不穿,不,是自己不願看透罷了。夫妻和睦,兒女孝順,恩愛一生…老天這是在怪我…怪我太貪心…”
春末的風在北地依舊會捎上些寒意,一匹駿馬沿著官道一路狂奔而去,激起陣陣煙塵。
“駕!駕!”馬上的人一身狼狽,殘破的鐵甲東一塊下一塊地掛在身上。勉強睜開的眼睛裡盡是血絲,明明早就精疲力竭,身體晃晃蕩蕩的連坐都難以坐穩,偏還要死拽著韁繩狠抽馬背,催促那匹亦快累得口吐白沫的瘦馬急速奔跑。
鹹澀的汗水滴到眼裡,澀澀地生疼,帝都龐大的城門已經隱隱出現。拼了最後的氣力,兩腿一夾,韁繩一甩:“駕!”
快點,再快點,要快些見到皇上…
焦慮疲憊的心情讓富榮一時不察,正巧一個頑童跑到路中間,眼看就要喪命馬蹄下,眾人都不忍心地側過頭去,誰料瞬間一道黑影掠過,不但將早已嚇得呆愣的小孩救下,還飛身單手將馬首轡頭緊緊勒住,靠著臂力讓馬停了下來:“籲!”
“什麼人居然敢當街縱馬!天子眼下都不守王法,可是想反了!”
看到小孩沒事,富榮緊緊吊到嗓子眼的心才稍微落定。一奔一停,早就脫離的身子微軟,承受不住地滾了下來。仔細瞧清楚來人的面容,心裡狂喜,努力爬起來,嘶啞著聲音說道:“將軍,小的是松將軍身旁的副將富榮,有緊急軍情稟報,稟報皇上…”掏出一直被小心保護在胸口的兵符,遞了過去。
救下那孩童的正是恰好出門的廣陵王爺李陵,接過的兵符不假,確實是松明誠的符令。俊眉一皺,把懷中的孩子放下,示意身旁的侍衛領來一匹良馬:“你現在立即跟我入宮面聖,可撐得住?”
富榮一咬牙:“末將撐得住!”
“回去跟王妃說,本王有要事需即刻入宮,不用多等了。”
跟侍衛叮囑幾句之後,李陵就與富榮駕馬離去。一路急行直到廣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