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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用力地擦掉眼淚，狠狠地點頭。

楚奕看著她這樣子，輕輕地搖了搖頭，坐在她的床邊，伸手溫柔地幫她擦掉嘴角的血跡。眉宇緊縮，“有些話我不多說了，但是為了孩子好，把不好的事情都忘記，以後只許想著好的事情，我答應你，我會幫你，我就一定會幫你，你放寬心，安心一點。不要再想那些不應該想的事情。”

他頓了頓，發現自己從來都是拿刀拿槍的，文縐縐的話向來都是他不屑的，倒是沒想到今天絞盡了腦子都想要說上幾句。

“小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砍是過不去的。有人不會珍惜你，並不是你不夠好，你很好，至少在我的心中你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我會讓你幸福的。”

顧雪的眼淚又湧了上來。

她何德何能？

這個男人，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是冷漠無情的，只有在自己的面前，一再退讓，他明明就是一個混黑社會的，那種人以前在她的心中只有電視上才看到，也是手段陰狠的。可是為什麼她碰到的就不一樣？

他可以對著自己溫柔地笑，他可以幫自己擦掉眼淚，他可以為了自己一再退讓，他可以是信誓旦旦地跟自己保證——

我會讓你幸福……

她何德何能呢？

不是沒有感動，她是真的感動，也為自己感到幸運，她可以遇到他，可是為什麼是他？

而不是他……

她伸手輕輕地覆上自己的小腹——

寶貝，媽媽終於還是把你留下來了，只是媽媽心口那最纏綿的傷口，什麼時候才可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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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事情，符天恆已經交代了雷笙找了G市最好的醫生，開始為顧雪準備流產手術。

他自然是說一不二的，只是事情有條不紊地進行，他的心卻是越來越難受。

當天晚上回去之後，他一個人坐在黑漆漆的房間裡，沉默著抽菸。一直等到天亮，雷笙敲門進去，發現符天恆連衣服都沒有換，那身上的襯衣都已經皺巴巴的像是梅乾菜，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符天恆。

他一貫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只是他現在的樣子頹然地讓人覺得心疼，像是一個獨自沉浸了在了那莫大的悲傷之中，和這個世界徹底脫軌了。

他整個人躺在那沙發上，手指間還夾著一根菸，燃到了一半。

雷笙的心莫名地一震，看著不遠處的人，感覺自己像是在看一副充滿了悲涼的畫——

其實他是最清楚符天恆的人。

這些年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瞭解他的痛苦，深知他的仇恨，也知道他的個性。

他對顧雪，真的已經仁至義盡，或許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更加不願意被什麼人給絆住。

顧雪算是一個例外，可是符天恆到底還是符天恆，他不會容許自己再這樣下去，所以他快刀斬亂麻，在最混亂的時候，寧可自己痛苦，也不想要再繼續下去。

繼續下去對誰都不會有好處。

“符先生，已經聯絡好了醫生，今天她就會過去幫顧小姐做手術。”

沙發上的男人一動不動，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雷笙猶豫了一下，正躊躇著是不是應該再說一次，沙啞的男聲卻是忽然劃破了寂靜。

他只“嗯”了一聲，片刻之後，又說：“準備車子，去公司。”

也許是抽了一晚上煙的緣故，他的聲音格外的暗啞。

雷笙想了想，還是說：“符先生，其實公司的事情我可以幫你處理，如果你……”

“去準備車子。”他已經坐騎身來，身上的衣服凌亂不堪，可是他一坐穩身子，就彷彿瞬間脫去了那一層頹然的外套，恢復了一貫的深不可測的符天恆。

雷笙不敢再有異議，“是”了一聲，轉身就出去準備車子。

符天恆伸手將煙給捻滅，起身去衣帽間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結果開啟衣帽間的移門的時候，看到了那一排整整齊齊的女裝，他的眼神又是一暗——

只是也只不過是一秒，他極快地收斂了眼底的異樣情緒，然後長臂一揚，將那一排女裝全部都給拿了下來，不由分說就丟在了一旁的籃子裡，然後直接將籃子給拿出了房間。

重新走到衣帽間，他又開啟了抽屜找內衣褲，拉開抽屜的時候，她有看到了疊得整整齊齊的睡衣。

那是一套她的睡衣，並不是他買給她的。

不過她只穿過一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