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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東西倏地斷裂了，緊接著只是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著，彷彿是兩隻大青蛙，卻又彷彿是有人拿著錘子在一下一下用力地捶打——

有那麼一瞬間，符天恆只覺得自己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的，根本什麼都想不起來，而反反覆覆地迴盪在他腦海裡的只有那麼一句話——

顧雪自殺了！顧雪自殺了！顧雪自殺了！

她……她自殺了！

從來都是沉穩內斂的他，這一刻竟然恍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發抖，他的手也在發抖，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聽到腳邊“咚”一聲，他有些無措地垂下眼去，卻看到自己的手機正好砸在了腳邊。他這才猛然回過神來，驚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前頭的雷笙大概也發現了後車座符天恆的異樣，連忙停下車子，轉過臉來看了一眼符天恆，卻發現他的臉色十分詭異——

“符總……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卻沒有回應雷笙的話，只是彎腰將手機給撿了起來，那頭的陳媽大概一直等不到符天恆的回應，正在大喊著：“符先生……喂？符先生？符先生您在嗎？符先生現在可怎麼辦啊……喂……”

“符先生？你在哪裡啊？你快點回答我的話啊！符先生……”

“喂……”

“我在。”他終於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竟然帶著幾不可聞的輕顫，“她現在怎麼樣了？”

“小雪她……她流了好多血，我剛才已經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符先生……對不起，是我沒有看好小雪，對不起啊，真的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以為小雪在睡覺……”陳媽吃力地想要解釋什麼，她完全是亂了分寸。

符天恆瞳眸一緊，穩了穩心神，這才打斷了她，“行了！現在不要說這些，馬上送過去醫院，我會打電話過去，你也去，在醫院回合，如果你們先到了，有任何情況打電話給我，還有，你到了醫院直接去找院長，就說是我符天恆說的！”

他掛了電話，這才吩咐雷笙，“開車，去醫院。”

雷笙也看出他的神色緊繃，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八成是和顧雪有關係的，一想到顧雪，他的心頭也是跟著一緊，急忙發動引擎，調轉了車頭，車子箭一樣飛快地朝著醫院開去。

一路上，符天恆只給醫院那邊打了個電話，雷笙聽出他話中的意外，才可以基本確定，是顧雪自殺了！

他驚愕不已，難以想象，那麼一個瘦弱的小丫頭，竟然會用那麼決絕的方式來抗拒……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也在發抖，心底卻是在祈禱，可千萬不要真的丟了性命——

而後車座的符天恆，誰都沒有發現，此刻的他除了面色蒼白之外，背後更甚至是滲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忍不住伸手去按自己的心臟位置，因為那個地方此刻正不明所以地猛跳跳動著，他不知道這是代表了什麼，只是他從來沒有這樣驚慌過——

想到顧雪……那個自己恨不得弄死才好的該死的女人，現在自己選擇瞭解生命，他卻沒有絲毫的痛快感覺，取而代之的卻是密密麻麻的壓抑——

透不過氣來，他發現自己完全透不過氣來了。

他從十二歲開始去柬埔寨，他經歷過的，別人未必會經歷，他曾經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被人強。暴，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拿刀捅死了人，然後放火燒了房子，他更親眼看著父親被警察帶上手銬關進監獄，他親眼在法庭上看著那個比自己小那麼多歲的小女孩，一臉天真的樣子，卻是信誓旦旦的伸出手指指著父親，指證他殺害了她全家——

從此之後，他經歷自己被賣，在柬埔寨的罌粟地裡殺人苟活，那些黑暗得猶如是地獄一般的生活，統統都是拜溫家的人所賜。

他發過誓，只要這一輩子還有機會遇到那個當年在法庭上指證父親殺人的小女孩，他一定會把自己所有的痛苦都加註在她的身上——

明明不是他們符家的錯，明明是她的父親先強暴了自己的母親！為什麼，所有的苦難要由符家的人來承受？！

或許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所以親手把顧雪送到了自己的身邊，她就是當年在法庭上指證父親的溫家唯一的倖存者——

當他看到她脖子上的綠祖母的時候，他就發誓，他一定不會放過她，他一定要讓她嘗一嘗自己當年所承受的所有苦難……

他的計劃明明那麼的完美，要玩弄一個手無寸鐵的小丫頭而已，有什麼困難的？但是為什麼，這一條路，明明走在前面的人是他，每一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