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1/4 頁)

第五十二章：傷風，至今未愈

高原早晨的陽光很美，很柔和，溫暖之中帶著一絲清涼。我站在落地窗前，這是難得的一個清晨，記得班德瑞的清晨應該是有鳥兒的叫聲……沒有人跟我說早安，因為我一個人，給自己衝一杯咖啡，伴著簡單的音樂，席地而坐，這樣的生活似乎已經成為習慣，每天清晨週而復始的重複著，一個人開始新的一天，沒有無奈，沒有不確實，因為沒有期待。可以沒有咖啡，可以沒有陽光，但不能少了音樂，至少在沒有人跟我說早安的時候，至少在我還不能捨棄的時候……

中午，靜靜的站在窗前，天很藍，夏天的陽光很溫和，不像南方夏天的天空可以把有溼度的東西榨乾。不時會有幾隻白鴿從眼前的天空下飛過，陽光下它們的羽毛會泛出一束白色的光圈，就像不遠處的雪山。那種白有時候會刺傷我的眼睛，但還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控，卻遙不可及。雲朵在拉薩潔白色的天空裡飄過，還有時光……

傍晚的陽光穿透玻璃窗灑在這間並不大的房間裡，舊照片依依靜靜的躺在床頭櫃上，一個男和一個女人，不同的是這張照片是由一張張碎片組合而成，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支離破碎。已經一年半了，回憶在我的記憶裡似乎已經泛黃，唯一能看到的，只是那張舊照片而已……

空蕩的房間，因為有了那張舊照片而變得充實與溫暖，沒有你的日子我也能感覺到溫暖，只是這種溫暖你不曾知曉。習慣在夜裡不開燈，亦不需要在夜裡拉開窗簾，就算我明瞭隔著那層窗簾背後即是充滿誘惑的燈火闌珊。一片漆黑讓我覺得安全，只剩下CD機憂藍的光線陪著我，像黑夜裡的精靈，多麼可愛的夜晚，一切都是靜止的，我聽見一個聲音，她說，我喜歡這樣的夜晚，多靜啊。於是嘴角泛著淺淺的微笑，隨著歌聲，伸開雙手，不停的旋轉旋轉……或陰鬱，或寂寞，或激盪，或依然不捨。

是誰說過，想要過得好，就去遠方吧。是的，我們去遠方吧！我的靈魂說我們去遠方吧。

於是一個人上路，沒有方向亦不知道要去哪，在去成都的火車上，就一直靜靜地坐著，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心裡竟覺得安心，車廂很熱鬧，我卻感覺到一片寧靜。為了靈魂呼喚的聲音，把自己放逐遠方去感受那份放肆與自由，甚至沒有歸期。從成都轉往拉薩，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陌生而又熟識，亦不會害怕。更多的則是像在重溫舊路。

我一個人去完成我們的夢想。

當我站在雪山腳下，看著那白白的雪，同樣是發出白色的光芒但卻不刺眼。沒有浮澡不安，沒有城市的喧囂，一切都歸於平靜，這就是那一片淨土，我想尋找的歸宿，在屬於自己的地方停留……

到拉薩的第四天，就接到阿蓮的電話，我說我在拉薩，她並沒有表現出特別驚訝的表情。

她說，離開他，你的骨子裡開始流動著不安定的因子，拉薩對於你來說才是最大的幸福，只是沒有歸期。

曾經他說，我們一起去塞北，去看滿天飄灑的雪花，來年我們一起去日本賞櫻花……

他的話是放逐我去流浪的動機，我的靈魂要飄泊，在飄泊中得到重生，這便是我最大的快樂。

只是沒有歸期。這句話從阿蓮的口中說出來，多多少少我感覺到有點難過，因為我離開了她們，我唯一的朋友，只為了一個不可能兩個人一起實現的夢想。

忽然想起一句話：若我離去，後會無期。

我們沉默，一直沉默著，直到阿蓮掛掉電話。好一個後會無期，我看著不遠處的雪山，傻傻的微笑著。

阿蓮是脆弱的，以至於在走的時候我都沒有告訴過她，我害怕看見她用眼淚來與我告別，我感覺不到溫度，怕她看見我的冷漠，一切都這樣吧！

收到阿蓮的簡訊，她說，沉默才會讓一個人堅強。

阿蓮，堅強了是否就可以重新回到我的陽光海岸？

我租住在郊區一個藏民家裡，那裡離雪山最近但我不覺得冷，因為他們很熱情還有一群可愛的孩子。我從最南邊去了最北邊，走的時候，我只帶了三樣東西，筆記本，CD機和唱片。我漂泊裡離不開的東西。

記得母親不止一次的對我說過，她說，現在的你沒有任何負擔，有母親在，什麼事都不用我操心，但我知道她始終都很明白為什麼我的思想會突然變得那麼複雜，她說，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除了滿天飄零的雪花還有什麼呢？記憶裡最真實的大海已經乾枯了嗎？

黑夜裡我問自己，記憶裡那片最真實的大海已經乾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