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第3/4 頁)
手,一身白色祭衣的神父抱著聖經,一臉肅穆地邁上了舞臺,彷彿這是演練過無數遍一般,動作流暢而自然。
趙莫晚抽不出自己的手,只能任由趙雲慈拉著自己,亦步亦趨地艱難地走到了祭臺。
“趙雲慈……”
“像以前那樣叫我!”趙雲慈突然用更大的力氣抓住她的手,語氣陰狠地回頭說,下一秒卻又突然安撫地軟化了剛剛強硬的態度,帶著些許誘哄意味地說,“叫我雲慈哥哥。乖……”
“今天我們聚集,在上帝和來賓的面前,是為了趙雲慈和趙莫晚這對新人神聖的婚禮。”神父清了清嗓子,開口唸道,“這是上帝從創世起留下的一個寶貴財富,因此,不可隨意進入,而要恭敬,嚴肅。在這個神聖的時刻這兩位可以結合。如果任何人知道有什麼理由使得這次婚姻不能成立,就請說出來,或者就請永遠保持緘默。”
“我有異議。”低沉的法語突然在耳邊響起。
趙莫晚的眼睛似乎還沒有找回焦距,只看到眼前一身白衣的神父的胸前突然被血色染紅。誓詞戛然而止,神父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想要回頭看去,卻在轉過身去之前就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神父身後的男人一步走上前來,一手端著一盤沙拉,另一隻手沾了一點點上面的橄欖油,小心地抹上神父的耳、目、口、鼻、手、足幾處,語調輕柔地念道:
“藉此神聖的傅油,並賴天主的無限仁慈,願主以聖神的恩寵助佑你。”
“阿門。”低沉的男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彷彿包圍了整個草地一般,整齊地迴響著。
“赦免你的罪,拯救你,並減輕你的病苦。”
“阿門。”周圍的聲音似乎又近了幾步,低沉的嗓音整齊而有力,彷彿帶著戰士般的果決。
趙莫晚渾沌的腦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大膽可怕的想法。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蘭澤。
看著他扔掉那盤亂糟糟的沙拉,隨手用死去的神父純白的祭衣擦了擦手才站起來。
“你殺了神父……!?”趙雲慈低低地說道,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在自己的眼前發生了什麼。
蘭澤毫不在意地聳聳肩,拔下神父背後插著的匕首,擦拭乾淨,才放進一個華美的鑲著寶石的匕首套裡。動作利落,面色平靜,彷彿他做的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趙莫晚感覺到手上的力道微松,小心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腳步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她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哪怕曾經無數次想象過魔鬼二字究竟代表了什麼,卻都比不上此刻直觀看到的來得震撼。
目睹過他把死囚當做實驗品的樣子,卻不曾見他面色平靜殺人的場景。
而且,殺死的還是一位神職者。
噢,她忘了。
這個男人是不相信神的存在的。不論哪種形式,他都是不相信的。哪怕在天主教依舊佔有絕對主流地位的法國貴族階層,他還是大膽地宣稱自己是無神論者。
他的手上沒有一點血腥,依舊乾淨漂亮。大拇指上的藍寶石戒指閃爍著冷豔的光芒,帶著卡佩家族家主象徵的威嚴似乎就這樣完美地契合於他。
眸子裡平靜無波。
她知道,這代表剛剛發生的事情,或者已經對於他是家常便飯,或者他根本不覺得這是多大的事情。簡言之——他不在乎。
不在乎一條無辜的人命。
瞳孔猛地睜大,趙莫晚突然有些後怕地後退了一步。神色間的惶恐無法遮掩。
蘭澤卻好像根本沒有看到她的害怕,眼光掠過她掃過賓客們,輕輕點了點頭。
所有的燈光在瞬間熄滅。
她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黑夜已經完全吞沒了夕陽。沒有一點燈光的野地婚禮,天空竟然也是漆黑一片。這是個連星星都躲起來了的夜晚。
或許,連它們也覺得這是個無法直視的血腥之夜吧。
趙莫晚抬起頭,對充斥在耳邊的尖叫聲恍若未聞,意識有些放空地看著前方。
她感覺到有無數的人突然湧入會場,尖叫聲慢慢變得小聲,慢慢消失。原本應該距離自己最近的趙雲慈卻悄無聲息,彷彿就這樣消失了一般。
一個火熱的身軀猛地抱住了自己。趙莫晚感覺自己被他打橫抱起,大步走著離開了婚禮的地點。
野地婚禮的選址是在一片森林中央的草地。所以不過幾步他們就進入了森林之中,趙莫晚終於隱約能夠看到一點點月光下斑駁的樹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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