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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今天的值日表寫著父親的名字。已經有幾天沒看見他了。母親也失了精幹的風度,失了咄咄逼人的氣勢,失了雍容華貴的光彩,老了許多。她知道是事情發生了,她不想為此做什麼,只希望早點結束。至於結束的形式,她有一些影影綽綽的想法:父親帶走卞銘菲,遠離塵囂,閒雲野鶴去。
至於母親,她會走出來的,有比愛情更令她著迷的信念,正如她說過的。
至少很平靜,沒有爭吵。
連涓悄無聲息地走過來,倚在廚房門邊,看連漪切西紅柿。她像是在和它打賭玩:你會把我的汁弄得到處都是的!不,我不會,一滴也不會流出去!她看起來完全是個孩子,散下來的髮絲垂著,眼睫毛很長,眼睛裡有一種童稚的光彩。她還是她,我還是我,我們仍在繼續各自的命運,只是換了種形式。她永遠學不會和一個西紅柿開玩笑,也沒辦法在高興或痛苦時抱著一盆龜背竹或山茶茉莉之類的大叫大跳哎哎喲喲。
或許固守就是意義,不讓夢醒是最好的選擇。應該呆在夢裡,別醒。別醒。
不用做我的,我要出去。有你一封信,我把它放在你桌上。
謝謝。我知道了。
不用。
很長時間沒有收到信,看著連涓的背影想會是誰呢?嶽今?她終於找我了?心裡疑問著,有奔過去把它開啟的衝動,又故意不去,忘掉它,然後給自己一個忽然的樂趣。眼前的光線忽然變成紅色,她將頭湊近窗玻璃,向西望,西天之際,大火燒雲,難得一見的景象,很壯麗。
丁秋平也走進來看,被連漪快樂的樣子感染,為她的年輕感喟。髮捲再漂亮也敵不過她們隨便攏起的一個馬尾,她們什麼時候長成了,有了力量,有了能量,她們什麼時候顛覆了這世界。
“小涓,我一直沒恭喜你。這一年來你做得不錯。我一直在想是什麼讓你一下子爆發了。”
連漪把火擰小了一點,她喜歡聽別人對她的評價,尤其是好的評價。
“是老牛自知夕陽晚,不用揚鞭自奮蹄。”
“女兒在媽媽面前說老?唉,看來世道真是反了。今晚來個小宴,咱孃兒倆好好敘敘。”
“把連漪撇在一邊?”
自然還有秦���
“我們找個理由?我想想,因為你是這次事件的局外人?怎麼樣?”
“好!”連漪應著,心裡想我是這次事件的局外人。
一切準備就緒時發生了件掃興的事:兩個人輪番上陣,也打不開那瓶頸子細細的紅葡萄酒。丁秋平拎雞似的把酒拎到廚房,“砰”的一聲。連漪一驚,不知為何心也彷彿隨之碎裂。
紅色液體倒進了高腳杯,溢位來,灑在白色的桌布上。
“第一杯暖胃。”丁秋平一飲而盡。“怎麼樣?為孃的是不是不像個女人?”
連漪笑著抿了一口酒,不知如何應答。丁秋平也不追究,又給自己滿上一杯。
“第二杯,祝賀你平步青雲。”
一飲而盡。再滿上。
“可是要吃菜啊,我辛辛苦苦做的,這盤西紅柿應該不錯。”
丁秋平夾了一塊雞蛋:“我女兒手藝不錯。第三杯,你說我們祝什麼?”
連漪現在頭腦只是個頭腦,沒有想法,像個白痴。
“祝丁秋平萬壽無疆!”丁秋平笑了。她開起了玩笑。她終於開始發洩了。這是好事,她即將破繭而出。連漪為她心酸也為她高興,可心裡有一絲不安,感覺裡一片迷茫。
我可以承受一切,只是不能屈辱地活著;我可以失去一切,只是不能忍受失去你。這不知從哪裡來的話,不知為什麼,總在腦海中盤旋。
42。 你終會向我走來,循著我的血跡。
沒醉,只是有些困,有些想醉的感覺。慢慢地爬上床,躺下,有些煩躁。外面的城市顯得有些窩囊,是的,窩囊,在黑暗的天空壓抑下,垂著手,低著眼,默默地忍受著它的臉色,乖乖地承受著它的責備。
天空在責備。它在責備什麼呢?
恆河的水位下降了,那些疲軟的葉子在等著雨來,而烏黑的濃雲在遠處集合,在喜馬望山上。
叢林在靜默中拱著背蹲伏著。
然後雷霆說了話DADatta:我們給了些什麼?
我的朋友,熱血震動著我的心這片刻之間獻身的非凡勇氣是一個謹慎的時代永遠不能收回的就憑這一點,也只有這一點,我們是存在了這是我們的訃告裡找不到的不會在慈祥的蛛網披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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