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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記得某一個報攤、某一家咖啡店、某一間精品店,他好像只是離開了一天,而不是幾個春夏秋冬。
他在星巴克買了杯拿鐵,收銀員問他要不要來一份吞拿魚三明治,他想了一下,微笑著點點頭。或許,這依舊是他熟悉的紐約。
家修把裝著早餐的紙袋放到辦公桌上時,看了一下牆上的鐘,時間還早,不過已經有一部分同事到了。他去前臺拿了一份報紙,然後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邊喝咖啡邊看起來。昨晚他又發了一封電子郵件給書璐,儘管她依舊沒有回覆,但他心情卻好了不少。
他忽然痛恨起這次出差,甚至後悔沒有在飛機起飛前編一個理由來取消這十天的行程。他苦笑了一下,不,他最應該後悔的是沒有在那次爭吵後吻住她,那麼或許他們兩個都會少受點折磨。
他想到書璐那張倔強的小臉,他可以肯定她已經不再懷疑了,可是,她還在生氣嗎。她過的好嗎,睡覺之前有沒有進行安全檢查,出門有沒有記得鎖門,晚上還在吃泡麵嗎,腳有沒有伸出被子……
他再一次知道,思念也會是一種病。
旁邊的同事忽然驚叫起來,他走過去,跟他們一起看著對面,那是南樓,正冒著滾滾的濃煙,大家都驚呆了,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同事們紛紛開始報警,可是手機打不出去,有的人拿起桌上的電話打給家人和朋友。
家修看了看牆上的時鐘,8:56,上海已經是10點左右了。他忽然覺得坐立不安,他想給書璐打個電話,不管有沒有睡著,也不管她想不想接。他只是,想聽到她的聲音。
有同事呼籲大家離開,一些人開始收拾東西,另外一些卻覺得這樣做有點大驚小怪。家修拿起自己的包,跟著同事們向電梯走去。他們在高區,要花很多的時間等待電梯,同事們仍然在打電話,家修也拿出手機撥了家裡的電話,可是就像其他人一樣,他也打不出去。他忽然覺得,自己沒有比這一刻更想聽到書璐的聲音了,於是他對同事說,自己要去打一個很重要的電話,便又回到辦公室。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打起來,過了十幾秒,電話終於打通了,可是卻是錄音電話。他想,一定是小丫頭偷懶,到家了也沒有把答錄機關掉,於是他繼續等,等待她接起電話。然而,她並沒有。
他放下電話,猜想她去了哪裡,或者,他應該打她的手機,儘管他能夠想象到當她明白這是一個美國打來的長途時,是多麼驚惶失措地提醒他要在一分鐘內結束通話。但這都沒關係,他只是想聽到她的聲音,就算只有一分鐘,也已經滿足。
就在他拿起話筒的時候,整個大樓忽然猛烈地搖晃起來,灰塵和燈具從頭上砸下來,就像地震般,耳邊是爆炸的巨響已經同事們驚恐的喊叫聲。只是一瞬間,大樓開始燃燒起來,家修跟著同事們向走廊奔去,然而走廊中是一片灰黑的煙霧,什麼也看不見。有人大喊“消防通道在這裡,快走!”。
他被人群推著向前走去,終於看到了散著熒光的標誌,忽然一團火焰竄上來,走在前面的人大喊爆炸了,於是大家又退回到走廊中,打算找另一個消防通道。然而過了一會兒有人發現另一個消防通道外也是熊熊大火,大家的臉上浮現出絕望的表情。
“我相信消防員已經來了,我們應該保持鎮定,儘量不要讓煙霧進來。”一個大個子說。
同事們找出各種毛巾和衣物,淋上水塞到冒煙的地方,儘管大家心裡都很慌張,卻還是互相安慰。家修和另一位男同事扶著一位扭傷了腳的老太太坐到沙發上,老太太神色溫和地道謝,然後說:“我並不擔心我自己,只是擔心我丈夫會著急……”
大家又開始紛紛打起電話來,家修回到座位上撥了書璐的手機,卻怎麼也撥不通,他苦笑了一下,小丫頭究竟在幹什麼,難道她不知道他現在想她想瘋了嗎。
濃煙伴著燃燒又一次席捲而來,大樓在搖晃,同事們絕望地滅著火,有人開始哭起來。大家忽然明白,死亡就在眼前。於是有些人奔進燃燒的消防通道,另一些則喃喃地開始禱告。
家修和幾個男同事一起安慰那些害怕的女同事,然而連他們自己也知道,情況很不好。仍然有人冒險走進消防通道,但大家聽到那裡不斷傳出哭喊聲,是一種痛苦而絕望的聲音。
他終於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接受這個事實——他們,或許是無法離開這座燃燒著的大樓。他再一次撥了書璐的手機,卻仍然是忙音,他放下電話,毅然撥了另一個號碼。
電話那頭依然傳來了答錄機的聲音,那是他的聲音:“你好,我們現在可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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