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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一個缺陷,但當時卻幾乎改變了他的人生,因為他最喜歡的大學專業拒絕招收一個“色弱”學生。於是他不得不改變自己的選擇,並且在之後的四年中痛苦地堅持著自己的選擇。當畢業分配來臨的時候,他再一次因為這個缺陷失去了喜歡的工作,雖然最後他得到的那份也很令人羨慕,但他終究覺得挫敗。
這個時候,家臣鼓勵他留學,幫助他聯絡了美國的學校,並且和大姐一起慷慨地資助他。他當然知道家臣是在試著“彌補”,儘管他早就忘記了那個高中時的自己,但他還是接受了家臣的幫助,因為他知道只有這樣,家臣才會自我原諒。
在美國起初那段辛苦的日子,是畫畫讓他找到了一種慰藉,他並不能完全分辨出某幾種顏色的區別,但他卻有一種直覺。他喜歡把所有的顏色都塗在畫上,世界在他的眼中就是這麼五彩繽紛,這成為了他簡單生活的一個小小的寄託。
結婚之後,他畫得不多,因為他有了更重要的寄託。他擁有了一個家,每一個夜晚,當他捧著小說躺在書璐身邊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更年輕也更容易滿足。
他坐在她的書桌前,幾天前他曾因為尋找一把剪刀而開啟這個抽屜,一封沒有署名的信放在他要找的那把剪刀下面。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奇怪的直覺,想要開啟那封信。他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拆開看了,信是書璐的前男友寫的,是一封告別信,他本該悄悄地把放回去,就當什麼也沒有看到。但他沒有。
因為他控制不住地把信捏成了一團,他的心裡前所未有地煩躁。
他曾在巴厘島的幾場見過那個男孩,當時他竭力保持鎮定,甚至還讓自己露出微笑,天知道他當時多想上去一拳打在那孩子的鼻樑上。不過幸運的是,他沒有,他是理智的代名詞。
他想,她不應該再保留這樣一封代表著過去的東西,這是一個隱形炸彈,總有一天會提醒她還有那樣的過去,還有那樣一個男人曾經願意等待她。她還不成熟,她的那小小的腦袋中總是有這樣或那樣千奇百怪的想法,他有時會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對她思想的瞭解,這讓他覺得不踏實。
他想把這紙團塞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他試圖在他的抽屜裡找到這樣一個地方,卻忽然翻出了自己高中時代的筆記本,他自己都忘記了還保留著它。
他翻開筆記本,裡面無非是一些日常記事,只是每一頁上都有一個記號,有五角星、三角形以及叉。他回憶了一會兒,卻怎麼也記不起這些符號的意義。他忽然笑了,原來,記憶真的可以被抹去。許多當時看來刻骨銘心的事,許多年後竟然無論如何想不起來。
他把紙團鋪平,夾在筆記本里,然後放進書架的其中一個格子。他當時想,或許幾年之後他又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了,人的一生,就在這記起與遺忘中度過,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但昨晚當他回到家看到書璐呆呆地望著那抽屜的時候,他忽然感到自己的憤怒要爆發了,然而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我扔了。”
他轉過身時,捏著易拉罐的手有點用力。
她並沒有忘記,或許,還想趁他不在的時候再讀一讀那封信,那封該死的信……
這時,客廳裡的鐘擺忽然發出響亮的聲音,十點了,他終於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他關上書房的燈,迅速坐到沙發上看起報紙來,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在發呆。
他屏住呼吸,書璐地走進來。然後,又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家修把頭靠在自己那張厚實而柔軟的老闆椅的椅背上,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在美國讀書的日子,那些日子裡,他就常常自己在心裡跟自己說話,最近的這幾天,也是如此。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再一次撥給家臣。
“哦,好吧,”家臣的聲音聽上去有點迷茫,“等我睡醒了,你可以來找我,拜拜。”
家修苦笑地看看錶,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了。他把椅子轉向玻璃牆,外面的天空好像有一點灰濛濛,小丫頭現在在幹什麼呢?
他按了按太陽穴,還是拿起桌上的資料,強迫自己看起來。
當桌上的電子鐘準時發出提醒的時候,家修簡直是跳起來整理完東西就走出辦公室,他好像看到秘書詫異地瞪大眼睛看著他,有什麼話要說,但他並沒有給他機會。
“很高興你終於有時間接見我。”看到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來開門的家臣,家修冷冰冰地說。
“哦,最近很忙。”家臣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給他拿了雙拖鞋。
家修一把拉住家臣走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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