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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最常讀的是《義大利童話》,很吃驚吧。”
“有一點,”書璐把身子靠向椅背,看著搭檔,“你不會是讀來催眠的吧。”
“當然不是,”樂樂做了一個怪表情,“我只是重溫一下小學時光。”
“真的嗎,我小學二年級時也會在每天睡覺前讀這部書。”
“好吧,”樂樂說,“如果你一定要強調你是小學‘二’年級時就開始讀這部書的話,我只能承認我是五年級才開始讀的。”
兩人相視而笑,就像在食堂閒聊般。
“那你最近在讀什麼呢。”樂樂問。
“《海邊的卡夫卡》。”
“我想,對有些讀者來說,讀村上春樹的書也是一帖催眠的良劑。”
“或許他的書有時會讓人覺得平淡無奇,有時又很深奧難懂,但有什麼關係呢,喜歡他的人就是喜歡他所營造的這一種氛圍吧。”書璐笑著說。
“你喜歡嗎。”
“談不上,至少沒有對《哈里波特》那樣喜歡,”書璐做了一個鬼臉,表示這是一個玩笑,“但我認為他總是願意透過他的作品告訴我們一些他的看法、或是他所總結出來的這個世界。”
“你會不會覺得他的看法有時偏激。”
“一定會。但就像他在《開往中國的慢船》中所說的,‘我眼中的中國,只是為我存在的中國’,‘那也是我自己的紐約、我自己的彼得堡、我自己的地球、我自己的宇宙’。我們對一個人、一本書的看法,都只是我們自己的看法,究竟這個看法是對是錯,我想,並沒有答案。因為這個答案也只是屬於我們自己的答案。”
書璐頓了頓,繼續說:“這個道理會不會有點深奧。”
“我想……”樂樂不無幽默地回答,“或許對有些讀者來說,聽《書路漫漫》也是一帖催眠的良劑。”
“如果是的話,我也感到很榮幸,但有什麼關係呢,喜歡這個節目的人就是喜歡這一種氛圍吧,”書璐微笑著說,“讓我們來看一看村上的這一本《海邊的卡夫卡》,這是一本關於自我與殘酷現實的書。然後讓我們繼續讀小曼的來信。”
書璐還記得,那個節目開播一週年之前舉辦的評比活動,讀者們的來稿源源不斷地飛進辦公室,引得其他節目組都有些詫異。書璐和小曼從來沒有這樣忙碌過。老趙說,這對於一檔平淡而乏味的讀書類節目來說,已經是一種成功。
不知道老趙的這番話算是表揚還是批評,但對書璐和小曼來說,她們從最初的莽撞懵懂,經過一年的努力,至少讓許多人接受,甚至開始支援她們。
週五晚上,她照例又提著沉沉的一袋讀者來稿回家。開啟門,卻是一室的黑暗與寂靜,她抬手看了看手錶已經是8點半,平時週末的這個時候,老男人應該洗完澡在客廳看雜誌。
她放下袋子,去冰箱拿了一罐冰可樂,今年的十月好像沒有去年十月那麼熱,她開了窗,站在窗前看著遠處別人家頂樓的陽臺,滿天的星光下有一盞昏暗的燈。
直到現在她有時還不太相信這是她的生活。她的房間原本有一張寬敞的單人床,四面牆壁都是衣櫥與書架,她在這個小小的天地獨自做著自己的夢。而現在,除了每天躺在她身邊的男人之外,身後的這個家對她來說有點陌生。
家修忽然開門進來,看到站在窗前的她,表情像是鬆了口氣。
“我去了電臺,你的同事說你今天早下班。”
“你去接我?”書璐愣愣地看著他,“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我告訴過你,不要自己提這麼重的袋子回家,所以今天我就直接去接你。”他好像有點埋怨。
“我又不是小孩……”書璐嘟囔著。
有時候,他對待她的方式就跟對雅君雅文一樣。他總是習慣於安排她的生活,在任何方面。
“我看你跟小孩一樣倔。”他把脫下的鞋放到鞋櫃裡那個專屬於它的位置,然後去洗手間洗手。
書璐悶悶地轉過身看著窗外,他太習慣於按照自己的方式思考,同時不知不覺地習慣於要求別人也按照他的方式思考。或許他是能幹、睿智,但這也帶來了他最大的缺點——武斷、自我。
生活對她而言,每一天都是全新的,她不需要任何固定的模式、方式,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這樣生活。老男人確實很疼她很寵她,但同時也不斷地試圖干涉她,而她漸漸對這種干涉感到反感。
這天晚上,他們第一次發生了冷戰,好像誰都不想跟誰講話,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