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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去各自房間時，女孩對桑葚說，一會後同去吃飯。雖然桑葚覺得女孩及出租司機的擔心，在夜已深的時候，不是沒有一點道理，卻想，人與人之間為何要如此冷漠？說不一定那陌生男子可能會因為不能獨自承擔打的費，還在那兒苦苦的等另一人合夥呢，於是表面上答應與女孩在安頓好後一起去吃飯，僅只是口頭上答應罷了。

第二天一大早，桑葚下樓排隊買票。他的學生證上的磁卡消磁而無法讓電腦識別，因急著趕回學校，欲去票販子手內買票。他在火車站周圍五百米範圍內轉了一圈，發現所有的賓館、旅館、招待所的門口均有售票的告示而正不知進哪家好，一長列扛著大包小包行李者，在一眼鏡的帶領下，去不遠處的一家賓館，忙上前去問，得知均是去買票的，跟去。他與這行人來到售票處，聽了一會兒，才知道所售的票，比全價票高出一百元至數百元不等，而且買票者還要在所買票的賓館住，否則走人，沒有二話可講。雖然有人的臉色比剜去心頭肉還痛苦，也不得不買。桑葚問了價格，與住宿費加一處，同坐飛機所費差不多，只好逆迎冷風，復去售票大廳排隊。

桑葚這次沒有排在早上買票的視窗前之隊伍後面，而是去另一個視窗前的隊伍。時間早至午飯時分，桑葚沒覺肚餓，一心只盼售票員別刷磁卡才好。他又排了數小時才近售票視窗，旁邊的那一隊又有人因磁卡不能被識別而不能買票，心內不免有些緊張，幸好跟前的售票員沒有旁邊那位嚴格，只看學生證一眼，問了去所，就收錢，給票，歡喜異常，忙道謝。而他一邊的一名學生有急事，不能買到當天或退後一天的票，心內有火，質問售票員：“為什麼票販子手中有今明兩天的票而這裡沒有？”售票員冷冷的說：“我不知道，要買就買，不買可別浪費別人的時間。”那名學生沒辦法，只好買第三天的票。桑葚睹此情景，感觸頗深。他又看一眼手中的這張第三天的票，又很感激的看一眼賣票給他的售票員，去吃飯。飯後，辦了續住、續存手續，回房睡覺。

約摸到了晚飯時分，桑葚醒來，發現不知何時住進來一人，正酣然大睡，忽然想及有時警察也不能被肯定是正義的維護者還是坐地分贓的賊匪，對新住進來者略有了點戒心。他又將重要物事收拾一回，悄無聲息的去洗漱回來，下樓吃晚飯，凜冽的寒風呼嚎著撲來，不禁一陣哆嗦。他雙手緊抱在胸前，看一眼天空，頗覺膽寒。只見樓頂烏雲驚騰，雲口大張處，似欲向地面傾倒滔天大水，沒敢再次仰視。他迅速的穿過人流與車流，進入一飯館。飯後出來，天空已飄起如絮的雪花，風也若冰刀一般，割得人臉疼痛難捱。他穿的衣服比較單薄，忙忙的去從行李箱裡翻出一件較厚的外套換上。雖說房內也有電視看，地方電視臺的節目，在他心中，也如國家電視臺的節目一樣，無趣，又出賓館，四處去轉看。

這時，早已燈光耀目，在火車站廣場及其周圍，光線所及及未及處，人頭湧動，喧聲如潮。桑葚舉目看一回，走向四周無任何遮擋的棚子。棚內已坐無虛位，走道里也擠滿了人，只好從旁邊繞過。他除聽見瑟瑟發抖聲，還聽見噓唏聲、擤鼻涕聲、小孩哭鬧吵嚷聲、交頭接耳聲、訓斥頑童聲和吃各種沒有衛生保障的廉價食物及從家裡帶出的冷豬肉、冷雞蛋、炒米糖、花生糖等物的咀嚼聲。他看著陌生的興奮笑容及眼神，感覺有一股淡淡的憂傷在空氣中飄浮，而與桑勇離別之際的各種感覺又齊湧心頭，悲意滋生，不忍心再次打量，心想：“這些外出打工者，也準和我哥一樣，地不亮就冒著嚴寒，踩著泥濘路往車站趕，到了此處，為節省開支，裹風熬夜。”他想著想著，發現一小隊治安巡邏員到了跟前，向一邊移了移，卻沒有料到離治安人員三尺遠的人也避之惟恐不及，來不及躲開或退無可退的，神色多異常不安，如同見了閻王般害怕。桑葚心裡很不是滋味，一條彎彎曲曲的買票隊伍阻住去路，只好左拐，發現隊伍到進站口才止，還有人正往尾巴上接，想估測出隊伍底有多長。他沿隊伍向售票大廳走去，約計有五百米長時，更壯觀的場面出現在眼裡：每個視窗前均有相彷彿的一條買票隊伍，而雪雖然已經停下，空氣卻更冷了。桑葚緊緊衣服，見售票視窗沒有一人賣票，心情越覺酸楚而沉重，默然離去。

他回到所開房間，同宿者已醒來，與之寥寥數語，瞭解到那人狂放不羈，頗有好感，然而心情不好，沒幾句，佯裝著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漸不開口說話了。他閉著眼睛想了很久，心道：“農民工多沒有我們這些高階文盲一樣的學習經歷，素質多比較高，這從這兩次春節回家，在臨下火車之際，車廂內垃圾厚度可看出一二。第一次是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