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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她便如同風一般跑掉了。
我張開手掌看了看,是一袋包裝得很精美的高階衛生紙。疑惑地拆開,居然看到雪白的衛生紙上寫著一行秀婷的字:
「送給有緣人。希望您看到後能夠和我聯絡,做我的朋友。我的聯絡方法是……」
不知為什麼,我笑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笑得那麼開心。
九十七天後,我和那個女孩結了婚。
婚禮的那天,親戚朋友來了很多。只不過沒有一個屬於我,因為自己早就忘掉了親戚甚至父母的聯絡方式,而朋友,我的人生中,根本就不存在這種生物。
未婚妻的朋友們祝福著我倆,說我和她是天生緣分,前三世就註定了會走到一起。我笑了,笑得很燦爛。
酒過三旬,將客人全部送走後,剛變成我妻子的雌性生物並沒有像三流電視裡的演員一樣,害羞地坐在床頭上,而是將收到的禮物和紅包迫不及待地拆開,笑呵呵地數著。
「親愛的,我們這次的婚禮完全賺翻了!光是紅包就收了好幾萬塊。」她眉開眼笑地轉頭衝我叫著。
我意興闌珊,只是將目光一個一個的掃過禮物堆,心底泛出一種莫名的空虛。猛地,視線停頓了,我的視網膜上映出了一個奇怪的頭像。
那是個青銅人頭像,圓頭頂,頭上彷彿戴有頭盔,腦後用補鑄法鑄著髮飾,像是蝴蝶形花笄,中間用寬頻扎束。
人像造型優美,神完氣足,大得出奇的雙眼刻薄地閉著,鼻子很尖,整個勾勒中透出一陣神秘和詭異。
看到它的一剎那,我的整個神經都凝固住了,身體彷彿被電擊中似地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我睜大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它,然後緩慢,但是十分用力地伸出手,將它死死握在了手心裡。
「這是什麼東西?」妻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迷惑地望著我手中的人頭像,「奇形怪狀的,滿可怕。不知道哪個傢伙給我們開的玩笑?」
「不是玩笑!」我的話衝口而出,聲音大得像是吵架。
妻子被嚇了一跳,驚魂不定地看了我好一會兒,這才小心地裝出疲倦的樣子,打了個哈欠說:「人家困了,準備睡覺覺。老公你也快點把那個奇怪的東西扔了,早點上床。」
我的耳朵絲毫沒有接收到她的聲音,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那個古怪的青銅人頭像上。不知過了多久,才稍微動了動僵硬的身體。
突然,覺得自己的一生極度的無聊,無聊到沒有再生存下去的意思。
我走到窗戶前,望著二十一樓下的夜色,悠閒且大腦清晰地思忖著,跳下去會不會在沒有痛苦的情況下便能結束生命。
用手用力地將頭顱左右掰動,我轉身靠在剛裝修好的雪白牆壁上。視線正對著結婚照,照片上妻子的笑容十分燦爛甜蜜,可愛得如同天使。
我不由得也笑了起來,鏡子中的我,笑容卻是那麼地詭異。
我的手中死死地拽著那個人頭像,不知為何,我甚至覺得手心裡的東西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人生,真的很無聊,特別是我的人生。
或許,死了對我的人生而言,會好上更多吧。但是妻子呢?她剛嫁給了自己,滿心以為自己會帶給她幸福,這個對自己而言唯一也是最重要的生物,自己怎麼能令她失望、令她傷心呢?
還不如,將她一起帶下地獄,黃泉路上,至少大家都不會孤獨。
我的笑容在對面的鏡子中變得陽光起來,小聲地哼著歌,走進廚房拿出一把尖利的菜刀,然後輕輕地開啟了臥室的門。
妻子睡得十分舒服,她溫柔地呼吸著,秀挺的鼻子不時可愛的抽動一下。
我看著手中的尖刀,又看了看她白皙的臉孔。不禁搖搖頭,小心翼翼地將她踢開的被子重新蓋好。
然後坐在床沿,出神地注視著她,右手毫不猶豫的刺了下去……
引子二
三年零一個月外十七天以前,我曾經為自己無聊的人生訂下過一個高貴的目標。
當時我撕扯著白玫瑰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散落在地上,然後輕輕揚起頭,望著藍得令人發狂的天空,靜靜地說:「當我喝完第三百壺薰衣草的時候,就遺忘從前的一切。扔掉回憶,把自己的世界統統刪除掉。到那個時候,再認真的找個女友。」
三年多過去了,突然很迷惑。
因為薰衣草已經被我喝掉了二百九十四壺,還有六壺,就會到自己約定的時刻。
到時候,我究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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