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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卻似乎感到有些不安,提壺替他斟了杯酒,續道:“山中有許多新地名,以前都沒有的,據說那是一班詩人題的名字。
譬如,以前這山就不叫九華山,山中的人,直到現在,還是叫著九子山,後來有一位大詩人叫李白的,說這山像蓮華,就把它改做了九華。公子爺所說的長恨谷,恐怕也是詩人墨客們一時興起,取的名字罷了,小老兒聽倒好像聽人說過!”
說到這時,忽然笑道:“小老兒真是越老越糊塗了,連公子爺貴姓,還沒請教呢!”
江青嵐道:“小生姓江,老人家你呢?”
老頭感慨的道:“小老兒叫洪福。”
他目光移到江青嵐左腕,故意咳嗆了一陣,才顫聲的道:“公子爺,你手上這隻鐲子,形式古雅,想是府上家傳之物?”
江青嵐劍眉微皺,他只是掛念著崔文蔚夫婦的安危,長恨谷連在山腳下住了十幾年的老人家,都不知下落,自己又到那裡去找?聞言漫不經心的瞥著自己左腕,答道:“這是人家送的。”
洪福聞言之後,臉上乍露驚喜,急急問道:“公子爺,你……你訂了親?”
江青嵐被他問得臉上一紅,微微搖了搖頭,拱福又道:“那麼公子爺一定和江南大俠的家人十分熟悉?”
江青嵐聽得十分糊塗,依然搖頭道:“小生初來江南,不識江南大俠其人。”
洪福一張臉上,也同樣露出迷茫之色,他細眯著兩眼,十分留神的打量著面前這位少年客人,似乎要憑他的經驗,瞧出他說的是否真話?但是他失敗了,他發覺面前的少年客人,神光湛然,滿臉正氣,確確實實並沒欺騙自己。
於是他身軀一陣顫動,皺紋滿布的老臉上,徐徐掛下兩行老淚。江青嵐心頭一楞,詫聲問道:“老人家,你……”
洪福搖著頭,悽然的道:“沒……沒什麼,小老兒只是觸景生情罷了!”
江青嵐弄不清他問的江南大俠,究系何人?但至少和這位老人,有著密切關係,他既不肯實說,自己也不好多問。兩人沉默了一陣,老頭洪福,忽然顫巍巍的走近幾步,問道:“公子爺請恕小老兒冒昧,你老到長恨谷去,究竟為了何事,可否實言見告?”
江青嵐聞言一怔,當然,江湖上人,多有“逢人只說三分話”,這自稱洪福的老頭,自己又不知他身份來歷,怎好實說?但繼而一想,崆峒門人磊落光明,雖然不知對方是善意還是惡意,但自己豈能騙他,略一沉吟,說道:“小生此來,是為了找尋千里孤行客。”
洪福聽得身子一陣顫動,喃喃說道:“你果然是找他來的!唉!小老兒十幾年來,遁跡九華,也是為了找他,只是……只是……
唉!小老兒被他扔出來多少次,就是沒法見到他,也不容你說一句話。其實他和老主人,交誼非輕,就是……就是……唉!最近他老人家實在不勝其煩,只要身懷武功的人,一入谷中,就得廢去一身功夫,再扔出來,小老兒就是被他老人家廢了武功,連說明來歷都來不及,小老兒真是愧對老主人。
你……你……公子爺,既然帶著‘闢雷鐲’尋來,自然不會有什麼意外,但這還是奇險無比。”江青嵐雖沒聽懂他嘮嘮叨叨的一大堆話,但說什麼自己帶著“闢雷鐲”尋來,心中又是一楞。
“闢雷鐲”!難道石嬤贈送給自己的,當真是“闢雷鐲”?
可是此時他唯一耽心的,是崔氏夫婦的安危,如果自己遲去一步,萬一給千里孤行客廢去兩人武功,豈不愧對良友?是以洪福所說,雖然使他聯想起許多問題,但最急於要知道的,只是“長恨谷”的地址,其他都屬次要,這就急急問道:“老人家,你當真知道“長恨谷”地址?小生實在有急事待辦。”
洪福微微點頭,伸出顫巍巍的手指,向西遙指,口中說道:“公子爺,沿著這條小徑西行,約莫二十里光景,有一座形勢奇險,陡峭難行的峽谷,就是長恨谷的入口。
但谷口矗立著一座小山,你必須記清往北轉彎,那以前進去的人,只是被扔出來了就算,現在還得廢去一身武功,但這還不至有性命之憂。可是你千萬不可往南走,因為數十年來,只要往南走的,可說從無一人生還,小老……”
江青嵐還沒等他說完,早已倏地站起身來,隨手摸出一錠金子,往桌上一放,拱手道:“多蒙老丈指點,小生實有要事在身,容後再謝。”
說到謝字,人影一閃,早已掠出竹樓,依著洪福所說方向,如飛而去。九華山雖然峻險無比,但三十來里路程,在江青嵐聽來,還是算不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