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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炙熱得宛如置身在爐火之中,難以忍耐!不知經過了多少時間,似乎有人突然把自己從火盆中提出,一下投入了萬丈冰淵,寒氣砭骨,凍得渾身麻木,幾乎失去知覺!
崔文蔚紅綃兩人,雖然初學乍練,但他們到底修習了三個月達摩禪師手著的“易筋真經”上乘內功,又經南怪北殘諄諄告誡,此時那敢大意,只是專心致意,照著“易筋經”上的練功方法,運氣施為。
果然!一陣工夫,覺得由丹田之中,緩緩升起一股陽和之氣,隨著自己心意運轉,散佈全身,合為一體,四肢百骸,登時有一種說不出的通泰之感!身邊驀聽遲老殘哈哈笑道:“瞧不出這兩個娃兒,練的還是正宗內功心法,真是難得!”
兩人睜眼一瞧,只見遲老殘和樓一怪早已並排坐在山石之上,四道精光熠熠的眼神,正在注視著自己。連忙雙雙起身,那知才一站起,陡覺身子輕健,大異往昔,正待向兩人拜謝,卻聽樓一怪疑惑的道:“你們內功心法,是跟誰學的?”
崔文蔚躬身道:“小生夫婦,蒙五臺山七寶寺宏法老師傅列為記名弟子。”
他話才出口,忽然想起少林寺大覺大師說過,樓一怪就因輸在師傅掌下,才幽囚了四十年,一時深悔失言!
果然樓一怪驟聽宏法大師之名,臉色倏變,目射兇光,呼的站起身來,過胸長髯,及膝長髮,都無風自張。口中發出震天價一聲大笑,右掌倏地舉起,正待往崔文蔚夫婦劈下!他這一舉動,突然而發,瞧得遲老殘大為驚奇,不由沉聲問道:“老怪物,你要做什麼?”
樓一怪經他一喝之後,怔了半晌。右掌又緩緩下垂,低喟一聲,自言自語的道:“為友為敵?悉憑自決!唉!以往種種譬如昨日死,非友亦非敵,是敵亦是友,哈哈哈哈!”
崔文蔚見他暴怒乍收,忽然說出兩句似偈非偈的話來,不由想起大覺大師曾經說過:“老衲認為他四十年幽居,也許火性消磨,善根復生,對少林寺並無仇恨可言。”
那麼樓一怪當真兇性已泯,善根復生?心中想著,樓一怪已靠近身邊,向崔文蔚招手道:“娃兒,你隨我來。”
說著回身就走,崔文蔚略一遲疑,便跟了過去。紅綃耽心崔郎安危,也立即跟著走來。樓一怪回頭說道:“女娃兒,咱們講好分別傳授武功,你得跟老殘廢去學才對。”
紅綃逡巡了一下,聞聲止步,只聽遲老殘笑道:“老怪物,你怕女娃兒偷瞧?得!咱們到這邊來!”
他依然盤膝坐在原地,用手招著紅綃,命她在自己身旁坐下,開始講解他數十年精心研討的驚世絕藝“兩儀真解”。
樓一怪卻早已帶著崔文蔚興匆匆地走到峰頂一處角落上去。然後回身站停,向遲老殘那邊望了一望,才道:“娃兒,我教你的三手招法,乃是我在少林寺石室,積四十年參悟而來,叫做‘鴻蒙三式’。
瞧清了,第一式‘鴻蒙一氣’必須氣納丹田,吐氣出掌。”說著雙足一頓,身形暴長,雙掌倏然由胸前翻起,向四外推開!崔文蔚只覺他雙掌推開之時,並沒有疾風勁氣,但一陣無形無聲的綿綿潛力,卻無窮無盡的向四外擴充套件。
到了十丈開外,陡聽異嘯驟起,排風蕩雲般往巖下雷奔而去!山頂上的空氣,受了這一團無形氣流的壓縮影響,也立時激盪成風,迅速向前流出,風聲颯颯,衣袂欲飛。
崔文蔚瞧得大吃一驚,這一式“鴻蒙一氣”,威力之強,當真可說風雲突變,人力勝天!
樓一怪微笑道:“娃兒,你要練到如此地步,少說也得化上五十年時光。
咳!一藝之成,貴在有恆,那有像你們今天這種便宜事兒,一下就增加了十年內力。
不過憑你此時的功夫,光是這一招,江湖上能夠擋得住的,也已寥寥無幾了。好!你瞧,這第二式叫做‘直劈乾坤’!”樓一怪邊說邊比,左腳前跨,右掌直豎,掌根吐勁,向前切出!
“絲!”這會崔文蔚依稀聽到一聲極其輕微細長的聲音,直線向空中裁去。
好像真個把一片青天,齊中切開似的,飛出老遠!
“這是第三式‘揚清凝濁’!”
話聲出口,左腿微屈,右足前點,身軀一蹲,同時雙掌疾翻,左掌掌心微凹,由下向上,右掌掌根下沉,由上往下。就在這—扎—沉之際,陡然發出“蓬”的一聲大震,勁風電漩,隨掌而出,向身前激撞而去。
直震得崔文蔚兩耳嗡嗡,歷久不絕!樓一怪卻早已收住式子,發出哈哈大笑:“鴻蒙三式,劈天掌精髓所蘊,普天之下,已是無人能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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