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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聞之無不動容,慨嘆上天捉弄,造化無常。當其時,雨成簾,宛如萬千杆長槍鋪天蓋地扎向鎮北堡,也扎向眾人的心中。
當其時,常小雨、唐靈、唐向天三人距離鎮北堡尚有百米之遙,耳聞震天的爆炸聲此起彼伏,但見鎮北堡上空火光沖天,三人心中一沉,腳下更疾。
當其時,任飄萍和歐陽紫周身五光十色之氤氳之氣大盛,倏忽間化作一片熾白。任飄萍心知歐陽紫的傷勢已是痊癒,放開歐陽紫,傲然而笑。南門城牆之上,傘下,一百名火槍手身前的寧夏府胡方儒但見任飄萍如此神勇,不禁膽寒,卻是心知此間之事萬萬不可洩露出去,一咬牙,狠狠道:“放箭!放箭!所有的流星火箭射殺反賊任飄萍!射中者重賞黃金十兩!”要知胡方儒臨時得到流星火箭的火藥配方,是以短時間之內只製造出一百多支流星火箭,先前已是射出五六十支,此刻清兵手中所餘也不過五六十支,是以胡方儒是要傾其全力射殺任飄萍。
當其時,燕無雙悲悽而又決絕,道:“既然上天無情,我們註定要死,何不像任公子一樣奮力一擊!”話落,飛身而出,嬌軀於空中婀娜翻轉,緣城牆而上。霎時間群情激昂,又見雨中任飄萍悲壯而戰,紛紛飛身縱出欲與城牆上清兵拼個你死我活。
胡方儒話落,霎時間,所有的流星火箭從不同方向分不同力道悉數勁射而來,任飄萍狂笑,悲意縱橫於心間,怒意湛然於腦際,雙掌舉於頭頂,迅疾交錯連環拍出無數道掌力,那掌力於空中飛速旋轉,宛若一巨大的磨盤旋轉於鎮北堡的上空,流星火箭甫一靠近那磨盤便被吸入,不多時,清兵手中流星火箭盡淹沒於那巨大的磨盤之中,那些流星火箭首尾相銜向同一方向急速旋轉,卻是在任飄萍內力控制之下相互間隔一定距離,並不相擊爆炸。若不是這裡充滿著仇恨和血腥,這一幕遠遠望去,蔚為壯觀,瑰麗之至。
其實於形、氣、意、神四種武功境界中,此刻任飄萍的武功境界已臻意神兩種境界之交匯處,是以能夠以意念駕輕就熟控制九天玄功,而元神雖不能離開身體,卻是能夠使意念之力翻倍,是以才能夠做到同時控制若干流星火箭按照自己的意念執行而不相互撞擊。只是此刻任飄萍心中萬千之難以抉擇,若是將流星火箭擲向城牆上的清兵,只怕數千清兵將士俱歿於此,自己又於心何忍,若不然,群雄必將盡數拋屍於這大漠之中,更可怕的是江湖將是朝廷的江湖,甚或不再有真正意義上的少林、武當、丐幫、唐門,不再有真正意義上的江湖。
清兵但見任飄萍神勇至此,宛若天人,驚懼破喉而出,胡方儒、高飛、王子龍三人面若死灰,全身血液似是在這一瞬停止流動。這時,暴雨狂歌,狂風怒吼,群雄甫一躍上城牆,便是施展開地毯式的屠殺。頃刻間,百餘名清兵倒地而亡,發如雪眉如墨的李奔雷此刻狂笑,聲若驚雷,近旁十名清兵當場斃命,二十名清兵倒地,受傷者眾。李奔雷眼光四下搜尋,見及胡方儒等人和一干火繩槍手正落荒而逃,當即喝道:“胡方儒,王文龍!你們二人竟敢背叛本座!”燕無雙和筱矝二女但聞李奔雷怒吼聲,認出胡方儒,更有那擄走唐靈的高飛,怒,身形疾向胡方儒和高飛掠去。胡方儒等人本是肝膽俱裂,此刻見逃脫無望,反倒是把心一橫做困獸鬥,但聽胡方儒厲聲喝道:“兄弟們!為了我們的妻兒老小,拼了!”
眾火繩槍手但聽胡方儒此言,勇氣倍增,而燕無雙二女已是近在咫尺,忽然,外圍的火繩槍手身形急向兩側閃去,露出內層一排引火繩正在燃燒的火繩槍。原來風急雨大,外圍的引火繩根本就不可能點燃,而內層的引火繩在外圍的保護下得以倖存。
且說料定自己身中瘟疫之毒必死無疑的燕無雙二女此刻見狀,驚而不懼,疾掠的身形並無半分遲緩,魚腸劍九道劍氣,如虹!九尺長袖,一如精鋼!擊向胡方儒等人。
火繩槍手但見燕無雙二女無視生死之如虹氣勢,心中一顫,扣動扳機。
十多名火繩槍手倒地的同時,槍響,鉛彈穿過雨簾直透燕無雙和筱矝的身體,這一瞬,燕無雙柳葉眉微皺,回眸望,城牆下的任飄萍已是模糊,苦笑,心中一個聲音幽幽道:保重!再也不能你守候!一滴清淚融進冰冷的雨水中落地。這一瞬,眉目清冷的筱矝的面龐浮現出一絲暖意的笑,卻在這寒意森然的雨夜迅疾凍結,這一瞬,筱矝腦際掠過的不是任飄萍的臉,也不是二人相遇的文德橋,而是任飄萍的那句話:愛也有生老病死。只是筱矝直至此刻也不明白她和任飄萍之間的愛到底是怎麼了,是老了還是病了抑或是死了?
燕無雙和筱矝倒地,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