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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廳之中,十幾排人垂手站立,面上的表情或是惶恐,或是嚴肅。廳中站不下的,卻已自動排到了院子之內。
宮綺筳坐於廳內,面色如霜。他接過宮迅遞來的賬冊等物,一頁一頁,細細翻看。
他一面翻閱,一面卻口中不停,將昨日便已想好的事情一一說出。待得吩咐完畢之後,卻已經日上正午,便遣眾人各歸各位。
眾人見少爺甫一歸家便緊鑼密鼓地安排起來,不由得都在暗中咋舌,但主人既然有命,做奴才的卻只得俯首帖耳。
一時間,留在廳上的只有宮綺筳和宮迅二人。
見宮迅仍然未走,一副猶猶豫豫之態,宮綺筳抬眼道:“你還有事不成?”
宮迅俯身,輕輕道:“少爺,二姨娘那裡……真的不用……”
宮綺筳面色一沉,“這事不用你管,你快去老爺那邊好好伺候!”
宮迅唯唯而下。
宮綺筳到了宮未明的臥房外,見宮迅正在安排眾人事情。數名僕從丫鬟在房間內外穿梭,端湯送藥,不亦樂乎。他見父親雖然仍是神志不清,
但卻較之昨日安靜了不少,當下又向宮迅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
料理好了山莊事務,宮綺筳卻徑自去了一個地方——玲瓏雅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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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名思義,玲瓏雅敘的確是一個十分雅緻的地方。整座建築,一色水墨青牆,遠遠望去便如同一片氳染的水墨丹青,說不出的素潔淡雅……雖然……它只不過是一間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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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仍屬江南,雖是夏末,但長堤垂柳,煙色夕陽,一派美麗風光。宮綺筳便在這煙柳之中,騎馬漫步於長堤之上……那長堤的盡頭,自然便是他要去的地方。
此時,他卻已將錦衣換下,輕袍緩帶。暖風燻人,吹拂著他的頭巾鬢髮,衣衫袍袖,彷彿立刻便要乘風歸去。
長堤之下,泊著一葉輕舟。一個頭戴斗笠,身穿短衣的漢子正兀自將船頭插著的竹竿拔起,而另一名同樣打扮的漢子卻正涉水走向長堤之下的一株柳樹。原來,那小舟正是用繩子系在那株柳樹樹幹上的。
正在忙碌中的漢子們雖然聽到了長堤上的馬蹄聲,卻只各自抬頭一瞥,便繼續做著他們自己的事情。
宮綺筳亦只是遠遠地瞟了二人一眼。
系在柳樹上的繩子解開之時,宮綺筳剛好經過。
此時,變故突生!
只見那解繩漢子的動作突然停頓了剎那……隨即,他便棄繩縱身,整個人如飛鶴凌空一般一躍三丈,同時手腕一翻,一支軟劍登時從袖中飛出,帶著破空之聲卷向了宮綺筳。
幾乎便在同時,那原本正在船上拔竹竿的漢子亦站起身來,手中的竹竿卻早已變成了一柄長槍,“嗤”的一聲,疾向宮綺筳腰間刺去。
他槍法絕佳,長槍貌似輕輕巧巧地刺出,然而到了半途卻猛地一彈,從一刺變成了八刺,分刺宮綺筳雙肩、兩脅、雙膝、兩脛等八處個地方。
這變故當真是猝不及防,倘若換了旁人,此時早已死在這一槍一劍的偷襲之下。
可惜的是,宮綺筳卻不是別人。他雖然一直都沒有留意這兩人,但這兩人甫動,他卻已然察覺。
槍劍來襲之際,只見宮綺筳的身子早已離鞍直起,劍自他的腳下卷空,而長槍卻已收勢不及,一連刺出了八下。
宮綺筳輕輕落於長堤上,神容不變,只是一聲喝斥:“什麼人!?”
偷襲的那二人此時已落在了長堤之上,他們的斗笠自然早已除去。
只見這兩人臉上竟各自是一副優哉遊哉的表情,與適才狠絕毒辣的招數殊為不稱。
宮綺筳見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疑道:“你二人是誰?為何要暗算於我?”
其中一人道,“宮少爺是世家子弟,自然不認識我們二人,可是我們卻認識你!”
宮綺筳的眼光落在了二人的兵器之上,他略一思索,忽道:“二位莫非是橫行皖南的‘明槍’‘暗劍’!”
那人笑道:“宮大少果然還是有些眼力的!”
宮綺筳冷冷道:“我初時只是想不到二位竟在此苦侯於我……二位今日埋伏在此,究竟是何用意?”
“明槍”向長堤盡頭瞟了一眼,語氣突然變了,“其實,這也不是我們的本意……我們兄弟二人只不過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而已。”
宮綺筳掃了二人一眼,“哦?那麼宮某是否可以知道,是什麼人想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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