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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最讓我心動的,是庭院內有處不小的池塘,雖然已近入冬,枯葉凋零,但是明年初夏一定有“接天連葉無窮碧”的美麗景緻,實在令人憧憬。
“為什麼叫‘聽雨軒’?可是想‘留得殘荷聽雨聲’?”我問身邊的男人。
他的眼裡閃過欣賞和驚喜。
“你倒深知我心。李商隱的詩,我最喜http://www。345wx。com歡這句,難得有遺世出塵的韻味。此處原是我的書房,位於府內西南角,遠離正門大廳,避開人聲喧鬧,正合我喜靜的心性,直到去年春天,我才將書房移至隔壁,它便空了起來。知道為什麼嗎?”他拉過我的手,放在嘴邊摩挲。
“為何?”我問道。
“自從去年老八府裡與你相遇,我腦子裡便時常浮現著,你淚光點點的眼睛。有事忙碌時,倒也還好;每每到此幽靜之處,我便無法剋制…不去想你。我有意將書房遷往正門旁邊,藉以平復狂亂的心緒,可是不論怎樣,也是枉然。所以我告訴自己:既然如此,便是得罪兄弟,惹人非議,我也必須得到你。”他堅定的目光始終在我臉上,不肯有半點遊離。
“總有一天,我會給你最高貴的身份,彌補今日對你的虧欠。相信我!”
他言之鑿鑿,我陡然心驚。
這樣的神情,這樣的話語,為何如此熟悉?
這夜,他果真留宿聽雨軒。接下來的日子,除了辦差外出以及初一、十五落榻四福晉屋內,他幾乎日日在這停歇,夜夜於此駐留,而我也得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稱謂——“林主子”。我既然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妾,自然不能叫做“福晉”,但他偏偏毫無顧忌的百般疼愛,的確讓府中下人難以適從,所以這個含混的稱呼便應運而生,直叫我心中暗自佩服它的發明人。
我也有心讓他在別處留宿,他總是但笑不語,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逼得急了,他便佯裝生氣,說道:“別人巴不得我來,偏你一心攆我去!我怎麼就不招你待見了?”
“你明明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何須讓我多說?”我恨得牙癢癢。
他偏著頭看著我,臉上是戲謔的笑容。
“如果不想留我,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
他附耳說道:“你若早日有喜,我便不能在此留宿了。”
什麼?我紅了臉,啐他一口。
誰知道他恢復了認真的神色,直視著我的眼睛。
“我是真心話,沒有戲弄你。如果你有一兒半女,我就有辦法說服皇阿瑪收回成命,讓你成為我名正言順的福晉。”
我心下有些感動,原來他的用意在此。但是幾個月下來,我的身上沒有半點訊息。
這天,他領來宮中的陸太醫,此人擅長醫治婦疾,宮中的嬪妃娘娘不少經他藥到病除,妙手回春。陸太醫問了我日常起居、飲食習慣之後,便開始細細診脈。我見他蹙眉思索,似乎十分困惑,心中也不免犯起嘀咕。
“請問太醫,我難道有什麼難治之症?”我問道。
“林主子,之前可有誤食什麼不當的藥物?”他問道。
四爺比我先變臉。他的反應讓我想起琉璃。
那段時間我常常虛弱無力,疲倦嗜睡,現在想來必是與她投放的藥粉有關。因為自從此事東窗事發,我對飲食用水便加倍小心,身體也就慢慢復原了。但太醫何故有此一問?難道這藥物還有什麼後遺症?
“楚顏,你別擔心,我送陸太醫出去,順便給你開些調理的藥方。”四爺已經起身送客。
他們往偏廳方向走去,我悄悄尾隨在後,經過假山時,四爺拉住了陸太醫。
“請太醫俱實相告,楚顏的病,可有大礙?”
“回四爺,這個實在不好說。按理,林主子青春年華,本來極易受孕,但從脈象來看,怕是從前服用過不當的藥物,雖然不能確定是什麼,但必定毒性不淺,因為林主子不僅氣血失調,而且經脈也有所損傷。所以現在只能先調氣和血,再做打算。短時間內,恐怕難以有喜。”陸太醫說道。
四爺默然。我卻釋然。
擁有前世的身體,潛藏未來的靈魂,我是一個多麼無奈的矛盾體。我願意傾盡一生來愛你,但是隻有今生,不要來世,更不要無辜的生命。愛便愛了,恨便恨了,讓一切了結在此生,不要糾纏,不要牽掛,不要思念,不要不甘心。
康熙四十五年的初春悄然來臨。我的日子平淡如水——至少表面上是這樣。四爺府如同一個小皇宮,東西南北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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