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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前輩的師父?”便在此時,少衝忽見跛李身子一縱如隼投林,向陸鴻漸鷙撲而來,急叫道:“前輩小心!”陸鴻漸早已聽到背後風響,一個“鷂子翻身”,卻到了跛李身後。跛李手揮鬼頭杖,又與陸鴻漸糾鬥在一處。如兩隻殺了眼的老鷹,盤旋往復,搏擊長空。陸鴻漸神思不屬,鬥到分際,忽覺背頭被什麼咬了一下,揮袖拂去,把一隻蝙蝠打落在地,他略感驚異:這是什麼蝙蝠,竟來咬人!就這麼一分神之際,跛李鬼頭杖敲到,他下腹受擊,頓覺五內翻騰,急跳開丈遠平息。又覺咬處麻癢,已知中毒,慘然笑道:“吸血頭陀,蝙蝠功能練到你這個地步,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他與跛李鬥了大半日,自覺武功上稍勝他半分,但他沒想到天黑後,跛李會用蝙蝠作為活暗器,因此遭了他道,說此反話直是諷他驅使蝙蝠背後偷襲。跛李呲牙咧嘴的道:“你別管我用何手段,總之殺了你,佛爺便是新一任右護法。”不禁得意的笑了笑,鬼頭杖一橫,喝一聲:“納命來!”杖掛風聲,呼呼砸來。陸鴻漸毫無招架之力,只有左支右絀,苦苦支撐,眼看著三十招內必喪命於跛李杖底。
在一旁的少衝內心矛盾重重,陸鴻漸殘殺過正道中人,是死有餘辜的大魔頭,於理不該救他;但近來觀他行事不失豪傑風範,其投身魔教,起因於愛妻為名門正派逼死,換作了自己,也不免做出喪失理智之事,況且他命在須臾,總不能見死不救,於情應該救他。是救還是不救,兩個念頭在他心中交戰,幾次邁出去的步都收了回來。
陸鴻漸練的是毒功,尋常的毒自是奈他不何,可這蝙蝠毒實在太過厲害,激鬥中毒隨氣行,不免散入臟腑,漸感頭眼昏花。跛李揮杖連敲,陸鴻漸竟是一杖也沒避開,眼見著跛李又一杖下劈,直奔他頂門而來,他欲避不能,雙眼一閉,心道:“完啦!”
少衝不及多想,三步並作一步,雄渾的掌力自他雙掌發出,震得跛李身子一歪,鬼頭杖不免偏了三分劈空。跛李見來勢兇猛,忙退開數步,自守門戶。卻聽見遠去的腳步聲,知是少衝救走了陸鴻漸,立即提杖追趕。
少衝輕功較跛李稍有不及,何況還揹著一人,跛李聞聲躡跡,月光下漸追漸近。少衝不禁想起了當日揹著師父鐵柺老逃命,當日有師父指點,如今卻只能靠自己。正自發愁,忽聽不遠有瀑布之聲,他計上心來,立即向發聲處狂奔。峰迴路轉,瀑布聲突然大了許多,只見一道飛瀑掛在前川,再向前去,找到一個巖洞。
少衝把陸鴻漸放在地上,不久跛李便追了來,其時星河在天,清光瀉地,山風微送,樹影婆娑,只見跛李以杖探路,一步步越來越近。饒是瀑布聲震耳,少衝仍不禁屏了呼吸,眼看著他從洞前走過去,才鬆了口氣,正當他要探視陸鴻漸傷勢,那跛李又走了回來,在洞前駐下步,似在竭力傾聽什麼,嚇得少衝動也不敢動。跛李聽了一會兒,也許什麼也沒聽到,也許忌憚少衝和陸鴻漸有什麼陰招,終於移步離開。
隔了好一會兒不見他回來,少衝才扶起陸鴻漸問道:“前輩,你的傷不重麼?”陸鴻漸緩緩的道:“死不了。”少衝想到“死不了”空空兒,也不知玲兒如何了,又道:“看來徐鴻儒要除去前輩另立護法呢。”陸鴻漸一聲冷哼,道:“這徐鴻儒三年前不過一街頭小痞子,憑著小伎倆救了教主一命,得到教主重用。嘿嘿,我也並未因他出身低賤瞧不起他,只是看不慣他對誰都玩弄心計。後來他立了些功勞,升為左護法,膽也大了,拉幫結派,網羅能人異士,濫用職權,蠱惑百姓,我多次犯顏直諫,可教主偏聽信讒言,說我有妒忌之心,哎,教主,你真是糊塗,為何不聽鴻漸忠言?……”說到此處,陸鴻漸雙腿跪地,以額觸石,語含哭音。
少衝見他對一個糊塗教主還如此忠心耿耿,想到他這幾日為教業安危奔走,正如一個忠臣所為,與那個殘殺無辜、兇狠跋扈的陸鴻漸判若兩人,又見他背後溼了一片,心中竟生出了三分敬意,說道:“前輩,我見你並非如世人所說的那麼無惡不作,倒是一條好漢子,可是……可是殘燈大師慈悲為懷,當年不過想以己之命化解血腥殺戮,你何以不分青紅皂白把他害死,又牽連那麼多無辜……”陸鴻漸怒道:“胡說!那老禿驢明明仗勢欺人,袒護惡徒,你還是站在五宗十三派一邊是不是?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你最好把我殺了,殺死我這個為禍世間的大魔頭,你豈不揚名立萬,流芳百世?哈哈……”說罷大笑起來。他身受劇毒,傷及臟腑,笑聲也不如何大,淹沒在嘩嘩的瀑布聲中,跛李若不在近處,便也聽不見。
少衝怕他心生嫌疑,忙退開一步,道:“晚輩決無此意。我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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