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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粗野鄙夫未免相形見絀。”張再興笑著一擺手,道:“‘富豪’二字,安大王且莫亂提,且不聞大明皇帝貪財好貨麼?從前江南富家無過沈秀,別號又叫沈萬三。朱元璋入金陵時,欲修築城牆,與沈秀商榷,沈秀願與朱元璋分半築城,兩下里募集工役,日夜趕造,及彼此完工,沈秀比朱元璋先三日。朱元璋陽為安撫,陰實忌恨。後來沈秀修蘇州街,用茅山之石為心,朱元璋便藉此說他擅掘山脈,將他杖戍雲南,家產沒官。朱元璋還自作詩云:‘百僚已睡朕未睡,百僚未起朕先起。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一丈猶擁被。’還說什麼‘民富侔國不祥’,實則貪天之功佔為己有。你說咱們有錢人家還敢露富招搖麼?”
徐鴻儒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朱元境原本陰險忮刻,他子孫更加變本加厲,就說那個神宗皇帝,整日價幽處深宮,卻唯恐百姓富足,派太監廣搜天下奇珍,強取豪奪,比盜黨還有厲害。如此的朝廷,不反何為?”
少衝聽到這兒,向旁邊的朱華鳳望一眼,心想你是朱家子孫,是不是也很陰險。朱華鳳臉色極是難看,見少衝望來,便向他瞪了一眼,又向廳裡覷去。
廳中眾人連聲稱是,何太虛道:“徐大師所言甚是。但明朝根基甚固,非咱們烏合之眾所能撼動,須當裡應外合,方可成事。”安邦彥道:“金主若肯出兵打下江山,黃河以北可歸其所有,雲貴川三省卻是老安我的。”那矮小的苗人乃奢崇明之次子奢賓,一直沒有言語,這時聽了安邦彥的話中之意,竟是將西南版圖劃入他自己名下,不由得怒道:“姓安的,不要太貪了,我奢家該有一份吧?”
安邦彥也非故意,見說錯了話,忙陪笑道:“安、奢一家,不分你我。說是我老安的,自然也是你奢家的。”奢賓疑他有獨佔之心,仍板著臉孔。
又聽阿岐那道:“黃河以北歸滿洲人所有,將我塞北、西藏置於何地?”何太虛道:“塞北、西藏統歸貴教管攝,金主當無異議。”徐鴻儒撫掌道:“好極好極,張公子必是要江南這塊地盤了,還剩下中原這塊風水寶地,徐某就不客氣啦。”
還有一人道:“我鄭芝龍不知好歹,也想分一塊地盤。”說話那漢子散發披肩,半袒胸膛,露出茸茸胸毛,乃一海盜頭目,名叫鄭芝龍。原是泉州庫吏鄭紹祖之子,父喪後家道沒落,與弟鄭芝虎流入海島,搶掠商船為生計。傳說群盜無首,欲推一首領,大眾公議禱天擇帥,於是供起香案,案前貯米一斛,用劍插入米中,各人次第拜禱,若劍躍起,即推誰為長。也真奇怪,群盜一個個下拜,劍一絲不動,偏輪著鄭芝龍,那劍竟陡然躍出,落地有聲,大眾疑為天授,遂推他為盜魁,縱橫海上,官軍也莫之奈何。
何太虛尋思東南三省尚未分配,便道:“東南三省膏腴之地,海商往來亦多,正合鄭兄口味。”鄭芝龍喜出望外,笑得合不攏嘴。正在高興,忽從廳外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吳越之地,已是我口中食、腹中肉,你等別痴心妄想了。”
眾人聞聲一驚,聽此人口氣,似乎已偷聽很久,竟未被發覺。何太虛臉色微變,這次賽寶大會隱密之極,只有在座諸人得到與會請帖,且事先不知何時何地,這人顯不在受邀之列,卻何從得知的訊息?轉頭瞧向張再興,張再興搖搖頭,以示並不知情。
卻見廳門處閃進五人,除下斗笠,露出額頭有白巾抹額,乃東洋武士的打扮。少衝認得當中一人竟是藤原武藏,知是櫻花神社的人。就聽張再興喝道:“爾等何人,竟敢擅闖本塢?”
藤原怪笑兩聲,說了兩句倭語,旁邊一武士譯道:“你們在此瓜分人家的天下,江湖人言,見者有份。我們碰巧路過,也想分一杯羹。”
何太虛不怒反笑,道:“中國地方,幾時輪到你東洋鬼子?好比幾兄弟分家,總不會分給一個外人吧?”廳上眾人雖非善類,但都痛恨倭寇,待何太虛說畢,都附和稱是。
藤原呵呵一笑,道:“那倒怪了,難道滿洲也自認隸屬中國麼?”這話也是由通譯武士譯出。此言一出,何太虛頓時啞口無言。適才一心想以口舌之利,讓他們無理可辨,卻未想自己是滿人使者。既然滿人也是明朝仇敵,能瓜分朱家天下,倭人又如何不可?但漢人不大瞧得起倭人,何太虛也就沒想到這一層。卻聽張再興道:“倭人要來瓜分朱家天下,我看還不配。試問滿洲與日本,孰強孰弱?”藤原不料他有這一問,怔道:“兩國又沒開過仗,怎麼知道?”張再興道:“當年貴國豐臣秀吉兵犯朝鮮,被明朝援軍打得大敗虧輸,俞大猷俞總兵、戚繼光戚少保威振海外,令倭寇聞風喪膽。如此看來,日本國不敵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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